- 主演：
- 内详
- 备注：
- 07
- 类型：
- 微电影 纪录片
- 导演：
- 内详
- 年代：
- 2020
- 地区：
- 美国
- 语言：
- 英语
- 更新：
- 2020-11-12 01:01
- 简介：
- 美丽的风景或许正等着我们去发现 成都...南京...北京...广州...青海 有哪些隐藏的风景和骑行路线？跟着古月出去走走！...详细
《害怕夜间出门》电影剧本
文/〔西班牙〕罗伯托·博德卡斯、何塞·马利亚·帕拉西斯、埃洛伊·德拉·伊格莱西亚
译/傅郁辰
1.帕科家·内景·晚上
一台彩色电视机占满画面，我们从电视屏幕上看到一辆被机枪扫射得弹痕累累的汽车及柏油马路上的斑斑血迹……与此同时，传出了播音员的声音。
电视播音员（画外音）：将军和两位陆军上校在这次事件中蒙难，司机幸存，他被立即送往“和平医疗中心”……
帕科金家人坐在电视机前，他们是上百万个正在收看这一令人不安消息的西班牙家庭之一。这条消息是在1979年春天的一个夜晚发布的。
电视播音员（画外音）：所有的政党和工会组织……
四十岁左右、瘦弱的帕科是家里的男主人。
电视播音员（画外音）：……都已发表了各种声明……
帕科的妻子贝戈尼娅年过三十，依然美丽动人。
电视播音员（画外音）：……公开谴责恐怖主义者这一新的罪行……
帕科的母亲克劳迪娅夫人已年过七十。
电视播音员（画外音）：为了尽快抓获肇事者，警察已采取了强有力的监视措施……
帕科和贝戈尼娅的九岁独生女儿特蕾对电视节目毫无兴趣，她朝洋娃娃吐唾沫。
电视播音员（画外音）：现在继续播送国际新闻……在最近的二十四小时里，他们在伊朗……
帕科站起来，向电视机走去。
电视播音员（画外音）：又犯下了新的枪杀罪行……
帕科关闭了电视机，转向妻子，指了指手表。
帕科：贝戈尼娅，亲爱的，快点吧！曼萨内格罗请我们十点钟到。
贝戈尼娅勉强地站了起来。
贝戈尼娅：帕科，我不明白，你怎么那么想出去……
她离开客厅走向卧室。克劳迪娅夫人说话了。
克劳迪娅夫人：明摆着，你妻子说得很有道理。
帕科不屑地看了看自己的母亲。
帕科：好了，妈妈，你又要……
克劳迪娅夫人叹了口气，拿起《公正报》，用大号的放大镜翻阅着并念着标题。
克劳迪娅夫人（念）：在马德里人人感到自危……他们抢劫演员帕科·莫雷诺的汽车并用刀刺伤了他……
她翻阅另一页。
克劳迪娅夫人：在比拉尔区一个小姑娘被奸污了……
她接着又翻了一页，继续念着：……在阿雅克修区有几颗炸弹爆炸了……
她读阿雅克修时的发音就象是在一个宇母、一个字母地写字似的。帕科用正确读音纠正。
帕科：阿雅克修？应该读为科西嘉……
老人仍在翻阅《公正报》，并不断高声朗读。
克劳迪娅夫人：袭击了三个加油站……据掌握的全部材料表明，这些罪行都是同一批歹徒干的，他们是三个留着胡子的年轻人和一个姑娘……
帕科（打断了母亲）：我猜想姑娘也该留着胡子。
克劳迪娅夫人：孩子，你总是爱挖苦人，但是将军在世的时候就没发生过这类事情。
帕科：妈妈，佛朗哥活着时，他们炸死了卡雷罗……
克劳迪娅夫人：我说的是普里莫·德里维拉将军（注1），那可是个人中之杰呀！
帕科瞧着母亲，犹如看一个不可理喻的人。
帕科：可是，妈妈，那个时候你才是个小姑娘呀！
克劳迪娅夫人：是的……我是个小姑娘，可当我沿着僻静的街道散步时，就不会害怕被人强奸。
小特蕾好象并没有注意大人的谈话，但她突然问：爸爸，什么是强奸一个小女孩？
帕科感到很吃惊。
帕科：是……等等，你妈妈这就来了……她会告诉你的。
帕科呼喊：贝戈尼娅！贝戈尼娅！……这孩子该上床了！
传来贝戈尼娅的声音。
贝戈尼娅（画外音）：你别拼命催了！再说，她也不小了，完全可以自己上床。是不是？
此刻电话铃声响了，帕科去接电话。
帕科：谁啊？你好，费德……现在我们正准备去呢！……什么？整个马德里都被警察管制了？……好吧，但警察跟我们没关系……当然，没什么，这么说来，你们认为最好今天晚上不要出门了……好吧，好的……可是明天是星期六，仍然要到乡村准备菜饭（注2）……好……好的，就这样吧！从那儿回来，我们去电影院。我估计到那时就会平安无事了。
克劳迪娅夫人注意地听着，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神情。
帕科：我没意见……明天见……
帕科挂上了电话，怏怏不乐地开始解领带。
贝戈尼娅身着盛装走了进来。
贝戈尼娅：我已准备好了……
帕科：你换衣服吧！我们哪儿也不去了……
贝戈尼娅：可是……
帕科：曼萨内格罗来过电话，好象今晚不宜出门去他那里……
贝戈尼娅用责备的目光看着丈夫。
贝戈尼娅：我刚才不就对你说了吗？
她又走了。
克劳迪娅夫人走到电视机旁，重新打开电视机，兴高彩烈地说：你们看……星期五都有精彩的节目……
2.通往马德里的高速公路·外景·傍晚
成群结队的汽车缓缓地向城里驶去……
3.帕科的汽车在行驶·内景·外景·傍晚
通过汽车前面的挡风玻璃，我们看到在卡斯蒂亚广场附近拥挤的车辆。由于交通堵塞，汽车开得很慢。
镜头反打，帕科驾驶着汽车，贝戈尼娅坐在他的旁边；克劳迪娅夫人和特蕾坐在后边。
特蕾：爸爸，你们为什么不带我去电影院？
帕科：特蕾，不行呀！我们得和曼萨内格罗一起去。再说，那是一部给大人看的影片。
贝戈尼娅：我真不明白，你在乡下玩了那么久，还不想上床……
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几辆救护车呼啸着朝着相反方向驶去。
救护车发出的刺耳尖叫声，顿使帕科全家都陷入了不安之中。
克劳迪娅夫人：这么多急救车！准又出了什么不幸……而且还是大事！
帕科讥讽地瞧了瞧母亲。
帕科：噢，妈妈！瞧你那劲儿，可真够荒唐的！
贝戈尼娅打开汽车的收音机，传出播音员的声音。
电台播音员（画外音）：戈雅大街咖啡馆被一颗威力很大的炸弹爆炸了，差不多全部毁掉。尽管目前尚不知伤亡的确切人数，但死伤的人一定为数不少……几家中心医院相继接到紧急献血的请求……
帕科的近景。
贝戈尼娅的近景。
特蕾的近景。
克劳迪娅夫人的近景。
他们的脸上现出了惊恐不安的神情。
警笛的尖叫声压过了收音机的广播声，直至警笛声消失为止。
4.马德里的数条大街和广场的情况·外景·夜晚
收音机已寂静无声。
大元帅大街行人绝迹。
环球广场人迹全无。
太阳门几乎空旷无人。
大路街人迹罕见。
又传出电台播音员的声音。
播音员（画外音）：……不仅在马德里的街道上人迹全无，在巴塞罗那以及其他几个城市也如此……
西班牙广场空荡荡的镜头。
播音员（画外音）：甚至在星期六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
富恩卡拉尔大街几乎寂静无人。
播音员（画外音）：很多人买好了……
歌剧院广场渺无人迹。
播音员（画外音）：……电影票和其他节目票也放弃了……
一个中等住宅区，空汽车拥挤地堆在街上，但却无一行人。继续听到播音员的声音。
播音员（画外音）：当戈雅大街咖啡馆被炸的消息传开后，很自然地在全体居民中产生了恐惧，他们赶快躲到家里……
一座居民楼的全景。播音员在继续讲：
……根据内政部最近的报告，尽管仍有无法控制的几个人继续在萨拉曼卡区举着国旗，高呼“军队要掌权”、“国家至上”等口号，但此时已全部平息了。
镜头对准了居民楼三层楼的一扇窗户。
5.帕科的卧室·内景·夜晚
镜头从这扇窗子移到半明半暗的房间。又继续传出播音员的声音。
播音员（画外音）：……但是，关于反对派在政界中的某些要人已离开马德里的传闻，已不攻自破……
镜头停在小桌上放的半导体收音机上。贝戈尼娅关上收音机，又躺回到帕科身旁，两人背对背地躺着。
帕科没有入睡，他转向妻子。
帕科：贝戈……你睡了吗？
贝戈尼娅没有回答，她感到丈夫靠近了她，感到了丈夫贴在她的脖子上的呼吸。他抚摩她的肩膀。
帕科：亲爱的……你很困了吗？
帕科的手从肩摸到妻子的胸部，她不客气地推开他，嘴里咕哝着：松开我！你弄得我痒痒。
帕科：以前你很愿意我这样的。
贝戈尼娅：以前……可是……
帕科没让妻子再说下去，他吻她，她象是顺从了，夫妻俩拥抱，翻滚着，滚翻了毯子。但在几秒钟之后，贝戈尼娅用力推开了丈夫。
帕科坐起来，开了灯。
帕科：你怎么了？
贝戈尼娅：我不知道……这些天我感到神经不对头。
帕科：岂止这些天？都好几个月了！
贝戈尼娅：那你让我怎么办呢？发生这么多的不幸事件，弄得我心烦意乱，什么事都干不下去。
帕科又抚摩妻子，他瞧着妻子半裸的躯体调笑着：别把这事和那些事扯在一起了……！来吧，贝戈。你不是给毕尔巴鄂的家里打过电话了吗！他们已告诉你，大家都很好……
帕科一面不断地抚摩妻子，一面亲切地说：你会看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贝戈尼娅再次推开了他。
贝戈尼娅：又来了！看看你的朋友梯爱诺是否使局面好起来了……你每次选他的时候都说，有了这个朋友，一切都能改变……
帕科：贝戈尼娅，天啊！
贝戈尼娅：现在你有了这个朋友，看看我们的事是否能变得好起来！
她气呼呼地盖上了床单和毯子。帕科也火了。
帕科：你想干什么？是不是让市长不管那些捣乱分子而到这儿来？瞧你说的那些蠢话！贝戈尼娅！
他转过身子，关上了灯。
6.帕科住宅楼的正面·外景·白天
清晨，帕科打着哈欠走出大门，他看了看表，穿过马路，走进对面的酒吧。
7.酒吧·内景·白天
帕科搓着手走进柜台，他对在柜合里的服务员说：安赫利托，给我一杯“提神酒”！
服务员拿了一瓶白酒，倒了一杯。当帕科举杯要喝时，他从酒柜的镜子里看到在附近的一张桌子旁坐着四个穿花色猎服，没有刮脸的年轻人。
不知何故，四个青年人正瞧着帕科，他一下子不安起来。帕科把酒一饮而尽，拔腿就向外走。他听到有人在喊他。
服务员（画外音）：喂！
他脸色苍白地转过身来，服务员向他微笑着。
服务员：弗朗西斯科先生……您还没付钱呢！
帕科：啊！是的……对不起。
他走回来，付了钱，斜眼瞟了一下邻桌的人，又走了出去。
西个青年人笑了。帕科感刭这是冷笑，而且是包含着威胁的笑。
8.地下停车场·内景·白天
帕科驾驶着汽车来到了停车场。他把车停在了牌子上注着“三大洲银行停车处”的空当中，然后下了车。
洛莉出现在他身边，这是个动人的矮个子姑娘。她虽然年轻，却不天真。她把轻便摩托车也停在了停车处。帕科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帕科：早上好，洛莉！
洛莉：早上好，弗朗西斯科先生！
两个人走向电梯。
帕科：周末过得愉快吗？
洛莉：您也能猜得着，还不是象大家一样关在家里！
两个人上了电梯，门自动关闭了。
9.停车场的电梯·内景
帕科按了电钮。
洛莉翻开了《星期一报》，她指着其中的一页。
洛莉：昨晚在洛格罗尼奥（注3）有两个姑娘被强奸了。
帕科：得了，洛格罗尼奥的葡萄酒才有名呢……
洛莉：是啊，现在又添了强奸犯……据说是四个留着胡子、穿着猎装的年轻人干的。
帕科的近景，闪回出现他刚刚在酒吧看到的四个年轻人。
洛莉仍在讲着：我真不明白，我怎么到现在也没碰上过这种事！我这个人可是满不在乎，夜晚一个人也敢去电影院看电影！
就在这时，电梯在两层楼之间停止了。两个人惊愕了。
帕科：哎呀！……
洛莉：电梯停在两层楼中间了……
他俩沉默了一会儿，洛莉不安地说：可能出了点事吧？
帕科：出什么事呢？
洛莉：您该想到呀！
帕科：可能出故障了……
两个人又重新沉默不语。被关在电梯里的他们感到异常孤单。帕科和洛莉对视着，各有所思，最后洛莉开口了，好象有意要打破刚刚出现的紧张气氛。
洛莉：我们要晚了。
帕科：我来按报警铃。
他按了铃。
帕科：我希望停车场的职工们不要罢工。
洛莉：我不清楚……不过他们确实说过。为了合同的事，下个星期在银行工作的职员们都要罢工，您知道吗？
帕科：我最好是不知道这些事……但是如果需要罢工，那就罢吧！
通过电梯的缝隙，从上边传来了声音。
一职员的声音：哎！……在电梯里的人，别担心，是一个滑轮坏了，很快就可以修好的。
帕科向着电梯顶喊：好吧，好吧……可要快一点，我们已经晚了……
洛莉望着密封的电梯的斗室。
洛莉：如果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那就要缺氧气了。
帕科：你别担心，目前这儿的氧气比“大路街”（注4）上的还新鲜。但如果你感到窒息时，就告诉我，嗯？
洛莉：那您有什么办法呢？
帕科：那我就必须嘴对着嘴地为你呼气。
洛莉笑了，她竭力表现出害羞的神情，但显然是在装假。
洛莉：弗朗西斯科先生，这算是什么事呀！
帕科严肃地作出一副嘲讽的姿态。
帕科：这可是生死关头！
两个人笑了，但这是有失常态的笑。
电梯重新开始向上走了。
10.银行分行·内景·白天
这是一所建筑样式新颖而又实用的银行。玻璃窗上用钢板结实地罩着。
出纳员按着顺序接待大厅里等待着取款的顾客；同时，另一个职员在负责付款。
在长柜台的后边有几张桌子，其中一张靠着墙的桌子最为显眼，那就是帕科办公的地方。显而易见，他是这个大厅的最高负责人。洛莉坐在他旁边，使用着电子计算机。
在离帕科不远的地方，坐着三个职员：瘦瘦的罗伦梭长得怪模怪样，脸色苍白；多明戈斯留着胡子，象是与众不同；戈麦斯是个胖乎乎、留着浓密小胡子的人。
可能是因为刚刚上班才一个小时，看上去工作量不多，至少这几位职员闲着没事干。
戈麦斯点燃了一支烟，他对帕科说：如果马德里队能赢了的话，我填的那张彩票就能对上四个了……
罗伦梭摇着头，轻蔑地说：那是因为你预见性不强……
戈麦斯：预见性不强？你以为我能象你那样与外星人建立联系吗？……你可以通过“飞碟”向他们了解下一次足球彩票的结果……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罗伦梭难以忍受这种挖苫，他严肃地回答：你嘲笑他们……但总有一天你会跌跤的……
这时多明戈斯插话了。
多明戈斯：外星人来干什么？是象美帝国主义那样，要使我们沦为殖民地吗？
罗伦梭：不是的，“他们”来这里是向我们传播文明。正如他们过去教给埃及人造了金字塔和在帕斯瓜岛（注5）造了那些雕像一样……
戈麦斯瞧瞧罗伦梭，就象在看一个不可救药的人。
戈麦斯：你这小子，真有你的……
进来的一位顾客，是巴罗索先生。他衣着整洁而朴素，手中提了个皮包。从外表看，巴罗索先生约五十多岁。他亲切地向大家问候。
巴罗索：早上好……
帕科站了起来，有礼貌地接待这位重要的常客。
帕科：早上好，巴罗索先生！怎么样？象每个星期一那样，您给我们送存款来了？
巴罗索：我倒是愿意每天都能送钱来，可钱放在柜子里也很危险呀！
帕科：您随意好了！……怎么样？饭店住满客人了吗？
巴罗索：别说笑话了！表面看上去象是不错，好象旅游者们都来了似的……
帕科：我看住了不少日本人呀……
巴罗索：只有日本人……自从在广岛和长崎扔了原子弹后，日本人已不再怕炸弹了……
罗伦梭自以为是地说：日本人是不同这里的人……
帕科：那么说，让我们惶惶不安的“飞碟”是从日本来的了！
罗伦梭直认不讳：我知道……
巴罗索严厉地看着罗伦梭。
巴罗索：你知道什么了？我认为我们这儿谁也不会理解谁。
罗伦梭又自作聪明地插嘴，就象是请求大家听他介绍。
罗伦梭：“他们”即将要来……
他用手向上指着说：来教会我们更好地去认识事物……
巴罗索以嘲讽的口吻对罗伦梭说：是的，没错儿，以我看，当这些带着手枪和冲锋枪的人来到这里时，你准会乖乖地举手投降，因为他们来的目的就是要干掉我们。
戈麦斯：好家伙，巴罗索先生……真是个不寻常的星期一呀！马德里还在半睡之中，而您却到这儿来给我们鼓劲了……
巴罗索：小心点！他们可在袭击全国所有的银行，为什么要单单放过你们呢？
多明戈斯认为自己有责任讲几句，他象背诵似地说着：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组成中央集权政府。
戈麦斯以嘲笑的口气表示赞同多明戈斯的意见。
戈麦斯：是的，塔曼斯先生……
巴罗索：你们可以没完没了地开玩笑，但我要告诉你们一件刚刚发生的事情……再说，这件事恰恰出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巴罗索随手指了指出事的方向，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把头转向了巴罗索所指的方向。
帕科糊糊涂涂地问：在哪儿？
巴罗索：就离这儿不远……是一家饭店附设的咖啡馆的老顾客。你们仔细听着，因为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
巴罗索颇为自得地望着全都注意地听他讲述事件的人们。
他继续讲：长话短说，一位先生和他的妻子从家里出来，正要上停在对面的汽车……他们的车被四个人围住了！
帕科十分好奇地问：四个人？
巴罗索：是的，对……四个留着半长不长胡子的小伙子，上身穿着那种茄克衫。
帕科的近景。犹如在电梯时那样，他又现出一副全神贯注的神态。
迅速地闪回在酒吧间的那四个小伙子。
帕科又提问：他们把汽车围住了？
巴罗索：是的……阻拦他们上车。
10A.帕科的臆想
四个青年围住帕科小汽车的一闪即失的镜头，这个镜头只有二十四个画格。
继续第10。
巴罗索依然在讲，中景。
巴罗索：这时那位很有教养的先生十分恼火地对四个人说：“请你们让我上自己的车……”
10B.帕科的臆想
白天，帕科和贝戈尼娅在闹市区。可以看到四个青年人站在他们的背后。
帕科：请让我上自己的车……
镜头反打，四个青年在前景，帕科夫妇在后景。
传来巴罗索的画外音：你们知道他们怎么回答他的吗？
画面上是一个青年的嘴唇在动，但声音是巴罗索的画外音。
巴罗索的声音（形象是小伙子的）：如果你想让我们同意你上车，那你先给我们二外比塞塔……
继续第10。
镜头又回到正在讲述这件事的巴罗索身上。这时，进来了一位顾客，他靠着钱柜也聚精会神地听起来。洛莉象是要寻求保护似的站到了帕科身后。
巴罗索：被威胁的那位先生身上只带了二千比塞塔，他把钱给了他们，想就此了结。
10C.帕科的臆想
帕科拿出二张一千比塞塔的钞票给了四个青年人。
巴罗索（画外音）：但是他们并不理睬这些，又对那位先生说……
四个青年中的第二个在说话，但声音仍出自巴罗索之口。
巴罗索的声音（第二个青年的形象）：好吧，你回去取钱，拿了钱再来……若是你想报警的话……你知道，在大街上并不限制我们的自由。所以，我们还是心平气和地解决好。
继续第10。
巴罗索的近景。
巴罗索：那位先生上了楼，回到家里，立即拿起电话拨091报警……
此时，已有很多顾客围拢着巴罗索，认真地听他讲。
巴罗索：他在电话中详细地报告了发生的事情……你们绝想不到警察局怎么回答的？！
10D.帕科的臆想
一位警察拿起电话筒正在讲话，声音还是巴罗索的。
巴罗索的声音（警察的形象）：您知道吗：这种事天天都有。我们可以去，但并不解决问题。隔不了二小时，街上准出这种事，而倒霉的将是您，因为您告发了他们。他们说不定在哪天晚上捅您一刀，或者让您无法安安静静地睡觉。如果我是您的话，就给他们二万比塞塔。
继续第10。
帕科听着巴罗索的叙述，象是惊呆了。
帕科：太不象话了！警察不可能这么做！
巴罗索：警察是听喝的，让怎么干就怎么干，即便是在他们想采取严厉手段时，可政策摆在那儿了，不允许他们干！
除了顾客们围着巴罗索之外，银行的职员们也都在贯注地听他讲述。
好象是为了证实巴罗索最后的结论，人群中突然传出了窃窃私语声。这种小声地议论逐渐变为各抒己见、谈论不休的“大合唱”。在这“合唱”之中，有三位四十来岁的夫人，断断续续地、含糊不清地抱怨着。
罗伦梭讲起由于古代战神和农神的冲突，造成很多不幸事件，直到“飞碟”来了，才挽救了我们。
戈麦斯认定现在是自上而下的贪污，他指出，全囯体育联合会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多明戈斯坚持认为，唯一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组成中央集权政府。
洛莉讲起了女人们所遇到的危险。
一位顾客认为，之所以一团糟都是由于石油涨价引起的。
一群妇女七嘴八舌抱怨物价上涨。
妇女甲：都是让物价飞涨弄的！你们看看咖啡价格涨的！
妇女乙：水果也涨价了……
妇女丙：再看看鱼……
妇女丁：还有电费……
妇女甲：煤气价格也涨得不象话了！
妇女乙：电话费……
妇女丙：学校的学费……
妇女丁：交通费……
一位顾客一面引人注目地挥动着手臂，一面叫嚷：看看吧，还有牛奶呢！
妇女甲：对的，先生，牛奶！每一公升牛奶涨了四个比塞塔！
“合唱”的音调越来越高。这种让人听不清楚的争论十分象是在演一场西拔牙的轻歌剧。此刻，可以听清楚巴罗索的绝妙发言。
巴罗索：当然正是由于这些原因，就没人投资，所以连一分钱也没有！
音量的分贝越来越高，乱哄哄的。尽管所有的人讲的都是西班牙语，可却难听明白讲些什么，
11.银行正面·外景·白天
在混乱的声音中，镜头转到了银行的外面。可以看到银行的职员正从防弹汽车上往下拿装钱的口袋。
人们七嘴八舌的讲话声使人感到震耳欲聋。
12.帕科住宅·内景·白天
帕科回到家里。
贝戈尼娅正在走廊用巴斯克语（注6）打电话。
帕科走近妻子，匆匆地吻了她。贝戈尼娅解释：是依尼亚基……
帕科：向他问好！
帕科走向客厅。贝戈尼娅继续对着电话筒用巴斯克语讲着。
当帕科进入客厅时，他发现母亲正靠在门旁偷听儿媳的电话。
帕科：妈妈，你在干什么？
老人神秘地说：嘘……她正在和毕尔巴鄂那边通话。
帕科：妈妈……偷听人家电话真丢人！坏毛病！
帕科如同对待一个小姑娘似的，抓住母亲的手，把她从门边拉了过来。
克劳迪娅夫人：她正同属于“巴斯克民族和自由组织”的那个人在讲话。
帕科：天哪！妈妈，你别傻了！依尼亚基是她的兄弟，你是讨厌见他的。
克劳迪娅夫人：所以我才对你这么讲呢！因为那个人是和我有关系的！
帕科：依尼亚基是巴斯克人，但你不应该把他看成和“巴斯克民族和自由组织”有联系。再说，他是卡洛斯分子（注7）……
克劳迪娅夫人：得了，得了吧！我一点儿也不相信现在的卡洛斯分子。他们都是一路货！
帕科：妈妈，你别太苛求了！
老人用慈母般的爱，并以保护人的语调对儿子说：你太幼稚了！你把一切都看成是儿戏，你不久就会看到……你会看到将要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克劳迪娅夫人踮着脚尖悄悄地向自己的卧室走去。贝戈尼娅已打完电话，她兴致勃勃地走进客厅。
贝戈尼娅：依尼亚基问你好！下个星期他肯定要到这儿来。
克劳迪娅夫人已进到了走廊的里面，当她听到这句话时，带着关切的神情转过身来，沮丧地叹息着。
贝戈尼娅拿起一件针织外衣，对丈夫说：好了，我要走了……我该到学校去接女儿了。
帕科：要是你愿意的话，让我去吧！
贝戈尼娅：不用了，你留下来得去参加居民会议。
帕科：他妈的！又是一件烦人的事！
贝戈尼娅：我看你应该去，居民委员会主席亲自来过。显然，是关于家庭安全的事。
帕科对此毫无兴趣，但他妻子坚持要他去。
贝戈尼娅：你要答应我，你一定去参加。
帕科：好吧……
贝戈尼娅：向我保证！
帕科象在法庭上宣誓那样举起了一只手臂。
帕科：同意……我发誓，去开会。
13.街道居民委员会大厅·内景·白天
在一张长方形桌子的四周，坐着该地段的各户户主。
帕科坐在一位与众不同的人旁边，这个人是科斯梅先生。科斯梅虽已年过花甲，但他那让人无法理解的年轻劲头分外招眼。
委员会的主席在讲话，从外表看，他象是位绅士派的官员。
主席：按理说，我们是应该受到保护的。但他们没能保护我们，即便做了也做得很糟。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呀！
当主席讲到这里的时候，科斯梅露出了嘲弄的笑容。他象是认为，主席言过其实了。
主席：近郊有些区域已组织了巡夜的小分队，当然这不符合我们的情况。从我们的实际考虑，应采取其它的防范措施……
科斯梅先生又笑了。
主席：因此，我提议雇个守夜人。
科斯梅先生提问：守夜人？自然是该带着手枪了？
主席：当然了。
科斯梅先生：那要不要骑马呢？也许你们要的是步兵？
主席不让他再讲下去。
主席：科斯梅先生，请您别这样。说不定哪一天您会为这一切而感谢我们……
他继续讲着：……当然，必须雇一位十分可靠又而懂行的人。并且这个人要持有使用武器的许可证……
巴乌莉塔夫人抢着发言。她是一位十分注重整洁、长着金黄色头发的中年妇女。
巴乌莉塔夫人：我觉得这主意很不错……要雇就该雇个小伙子。
在场的人都惊讶地瞧着她，她感到有些慌乱，但脸上却尽力保持着微笑。
巴乌莉塔夫人：其实……我的意思是找一个机灵的人。
主席严肃地回答了她的倡议。
主席：巴乌莉塔夫人，我们一定会找个最适合的人。
接着，他又转向大家说：好了，大家要对这个提议进行表决……我们要按民主的方法办事，好不好？
当他讲到最后几个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主席：赞成的举手！
除了科斯梅之外，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
主席：反对的举手。
只有科斯梅举起了手。
科斯梅先生：我要求把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记录在案。
主席：请您说吧！
科斯梅先生：这一切简直愚蠢透顶！
所有的人都惊愕地望着他。主席严肃地对记录秘书说：你记上，由于绝大多数人同意而通过决议……科斯梅先生简单而明确地表示反对。
秘书记录完毕。主席又继续说：还有什么要求？
科斯梅先生：要辆坦克！
主席怒冲冲地瞧了瞧他，但他再次压住火气，装作没听见科斯梅的话。
主席：应该成立一个小组以便雇用值勤的人……有谁自愿担任？
看到大家都默不做声，主席笑了笑。
主席：好吧，尽管这种作法刚刚受到了指责，但我还是认为没有其它的选择。此外，鉴于我们这种特殊的情况，最有效的办法是由我提名来委派负责这项工作的人。我提议，由我来担任这一小组的组长，还需要有人来协助……
他望着在座的街坊四邻，用手指向巴乌莉塔夫人。
主席：巴乌莉塔夫人……
他又指向帕科。
主席：弗朗西斯科先生。
14.公园·外景·傍晚
居委会的会议结束了。帕科和科斯梅沿着附近的一座小公园散步。夜幕降临，华灯初照，从远处传来了警车上报警器的响声。
帕科：科斯梅先生，人们感到害怕是很正常的，您要理解这点。
科斯梅先生：帕科，您也害怕吗？
帕科：我现在感到害怕了。以前我总是嘲笑我母亲和那些不敢夜晚出门的人……但我好象突然看到了狼的耳朵……
科斯梅先生：什么狼？
帕科：噢，这是一种比喻……
科斯梅先生：别扯了，什么有一只不受约束的狼正在四处游荡……那是只残暴的狼！……这你是知道的，这只恶狼把卡贝路茜塔和所有的坏孩子都吃了。大家之所以总是讲这个故事，为的是让孩子们听话，让他们晚上早点上床，而且要洗耳朵。总而言之，是为让孩子们用功，学乖。
科斯梅先生（唱）：
谁怕凶狠的狼？
狼……狼……
谁怕凶狠的狼？
帕科笑了。
帕科：我明白您是怎么想的，我认为您的很多考虑是有道理的，这点您也清楚。但是，您不能不顾现实呀！
科斯梅先生：我面对现实，但要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现实，不能只看你所感兴趣的那一部分。
帕科：对的，我知道，可是……
科斯梅先生：可是我们来看看，帕科，您对银行的董事长并不觉得危险和害怕；但您对任何一个在这儿的小偷都感到害怕。
帕科：行了，科斯梅先生，我们对这个问题已经争论得够多了……以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现在还仍然不断发生，这怎么让人们不战战兢兢呢？几天前，带着枪的家伙就袭击了对面楼里的一家人。
科斯梅先生：您干吗对我讲这种受袭击的事？您知道吗？在1942年，当我正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呆着时，突然，几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带着手枪闯了进来。他们进来时还按门铃，可是他们靠着手里的枪把一切都拿走了。他们拿走了书、杂志、一大堆写了字的纸，还有打字机，他们拿走了一切！我只能对您讲，他们给我戴上了手铐，带到了欧卡尼亚监狱……我想对您说，帕科，您别对我讲这类袭击住宅的事！……这种话我听够了！您干么对我提这些？
他俩一声不响地沉默着。帕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后来，他看了看手表。
帕科：我要回家了，您回去吗？
科斯梅先生：不可能啊！从这时起，我的生活才算开始。
帕科：可您去哪儿呀？
科斯梅先生：到我能去的地方。今晚上我要和一帮年轻的小伙子，还有姑娘们去一家名叫“犰狳”的酒吧，去“过瘾”。
帕科：去干什么？
科斯梅先生：毒品……
帕科：可是，科斯梅先生，象您这样的年紀还这样！多愚蠢呀！
科斯梅先生：喂，那都是因为医生禁止我喝酒和吸烟……
帕科：可是，您没想过，青年人会瞧不起您的……
科斯梅先生：让他们瞧不起好了，让他们笑吧！我担心的倒是别惹得他们哭鼻子……
夜幕渐渐地笼罩了公园，远处又传来了警车的警笛声。
15.健身房·内景·白天
我们可以一览无佘地看到一座规模不大但设备却相当完善的健身房。
年轻的运动员们正在进行各种训练，有的在练日本拳术，有的在练柔道、举重等等。
摄影机向后拉。通过一扇玻璃门我们看到了运动员们训练的全景。巴乌莉塔夫人隔着玻璃瞧睫着。我们看到了一个小的办公室的全景。办公室的墙是用或玻璃镶的，如同大的鱼缸。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外边的一角，小伙子们正在那儿继续训练着。
健身房负责人陪着居委会主席，帕科和正在盯着运动员的巴乌莉塔夫人。
负责人：实际上我们不进行这类活动，我们的目的是个人防卫，通常称为“戒备”。
帕科递给他一支烟。
帕科：您吸烟吗？
负责人：不，谢谢。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这儿禁止吸烟。
帕科把烟灭了，但他不知如何处理拿在手上的烟。
居委会主席：我们已经对您讲了，我们需要一名靠得住的夜间值勤人……卡雷斯先生介绍我们来，让我们和您谈……
体操房负责人笑容可掬地打断了主席的谈话。
负责人：凭你们是经他介绍来的这点，我就十分高兴地接待你们……你们看到价目表了吗？
主席：看到了……
负责人：好吧，你们怎么考虑的？
主席翻阅着一个小笔记本。
巴乌莉塔夫人通过玻璃不断盯着一位身材魁梧、长着黄头发、正在有节奏地跳绳的青年。
巴乌莉塔夫人：我愿意选这位……
负责人向前探着身子想看清这位女士所指的人。
巴乌莉塔夫人重复说：就是那个正在跳绳的、黄头发的青年。
负责人露出了似乎不可能的神情。
负责人：这不行，夫人。明天他就和教育部代表团出发去费城……
巴乌莉塔夫人：可是……
负责人：再说，他是属于第一等特别价钱，我认为你们不会拿得出那么多的钱……
居委会主席在巴乌莉塔夫人又要开口之前止住了她。
主席：我们每个月只能付四万比塞塔（注8）……这对居委会来讲已相当困难了……
负责人：当然是太少了……这点钱很难办呀！这种活儿的报酬一向是很优厚的！特别是最近，我们又规定了新的价钱。
此时，巴乌莉塔夫人又在盯着一位举重的青年。
巴乌莉塔夫人：那个小伙子，他的价钱是多少？
负责人：谁呀？
她用手指着：那个……那……就是那个浑身淌汗的青年……
负责人：他已被菲格罗亚侯爵夫人雇用，根据续定的权力雇用一年……
巴乌莉塔夫人：那么……
主席用责备的目光看着巴乌莉塔夫人。
负责人把指关节捏得发响。
负责人：我想到一个人选，他合乎你们的要求，请你们随我去射击室……
16.射击室·内景·白天
一个面貌畸形、长得肥胖，让人很难看出年纪的男人正在开枪射击，他叫阿卡比托。
摄影机后移，就象第15那样移至一个大窗户处、镜头对准了健身房负责人、居委会主席、巴乌莉塔夫人和帕科。
负责人：他叫阿卡比托·贡萨雷斯。我们允许你们在价目表规定的标淮之外，每个月付给他三万比塞塔。因为我们对其它服务项目有固定的价目，但并不涉及你们这项委托……
巴乌莉塔夫人死死地盯着阿卡比托，后者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他正在往枪膛里装子弹。
巴乌莉塔夫人：长得真难看呀！
主席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健身房负责人作更详细地介绍。
负责人：他为人诚实，负责任；在干起事来很果断。但他的思维能力很差，这是实情，可是他非常听话……
根据负责人例举的阿卡比托的特性，居委会主席开始同意了。
主席：有意思，很有意思！
负责人：你们必须对他讲解清楚你们想要他干什么，但决不要画蛇添足，一切都要讲得明明白白……我认为他是个理想的人选。
负责人打开玻璃门，和阿卡比托讲话。
负责人：阿卡比托……靶心3号，我要你九发九中！
阿卡比托象个机器人似地回答：听从您的吩咐！
他摆出射击的姿势，开枪射击。九颗子弹都打在了靶心上。
负责人骄傲地看看他的顾客。
负责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居委会主席点头赞许，帕科有些发愣。巴乌莉塔夫人在叹息。
巴乌莉塔夫人：一个要去费城，另一个在菲格罗亚侯爵夫人的家里，真遗憾呀！
17.银行正面·外景·白天
一辆反骚乱汽车严阵以待。
帕科向银行大门走去，当他看到一些坐在地上的人和用锁链捆上手的人把银行门口团团围住时，他困惑地停止了脚步。他在用锁链捆着手的人群中发现了多明戈斯。帕科向他走去。
帕科：多明戈斯，难道罢工今天还不结束吗？
多明戈斯：昨天晚上的代表会上决定，罢工推至星期五……
多明戈斯摇晃着在他胳膊上的锁链，象是要把锁链让给帕科似的。
多明戈斯：你愿意用链子锁上吗？这是一种很有效的施加压力的措施。
帕科：你这样认为吗？……我可不愿意让那些链子锁住。
这时，戈麦斯来了。
戈麦斯：妈的！多明戈斯……你在干什么？上等的锁链吗？
多明戈斯：你别说笑话了，戈麦斯！……你也来参加吧！这里需要我们大家来共同斗争……
戈麦斯：让我也捆上锁链？得了吧……你继续罢工吧，我可要回家去填足球彩票了，争取对上。而你们这些人，工会组织的人喝支持者，继续坐着吧！……
戈麦斯毫不犹豫地走了。
帕科瞧见一群日本人正要给戴着锁链的人拍照。
罗伦梭来了，他由于热衷于“飞碟”而出了名。
帕科：“飞碟”，出什么事了？你不用链子捆上吗？
罗伦梭：我正在被链子捆上，但那是天上来的锁链……
他手向天上指了指，作了一副怪样。
帕科：好啊，那看看他们是否能出其不意地飞下来，并和我们达成协议……
几名维持治安的人从汽车上下来，向银行方向散开。日本人越来越多，他们不断地拍照。
帕科：我要走了，这儿要出麻烦了……
罗伦梭：对我来说，今天这儿有吸引力，我准备平心静气地留在这里。
帕科决心尽快离开这里。
帕科：好了，好吧，再见了！
当帕科正准备穿过人行道时，洛莉骑着轻便摩托车靠近了他。
洛莉：今天罢工还没结束吗？
帕科：今天的情况好象更乱了。
洛莉：那该怎么办呢？
帕科：为了不挨揍，先离开这里！
此时，维护治安人员开始出击。日本人仓皇溃散，照像机被抛上了天。“飞碟”被狠狠揍了一顿，痛得他直在地上翻滚。警察在进行适度的打击之后，便把捆着锁链的人带走了，就象拉着一拫拴着囚犯的绳子。
帕科一再催促洛莉。
帕科：快点，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18.哥伦布广场·外景·白天
帕科和洛莉逃离了危险区，他们边走边谈，沿着哥伦布广场的自然公园散步。
帕科：我担心的是，发生了这些事情，到头来对我们任何作用都不会起……
洛莉：是的，可是到底该不该举行罢工呢？
帕科：这要看情况了。开始，我是拥护罢工的……当然我不会参加，但是我认为不错……我刚才明白过来，要慎重从事。如果不这样，就会出现问题，甚至导致毁灭。如果罢工的结局象今天这样，那就任何要求也无法实现了。所以说，罢工也可能伤害大家……
洛莉：可是，多明戈斯说，如果不施加点压力让他们同意提出的条件，那我们连个面包圈都吃不上……
帕科：对的，这也是事实……可是，参加罢工的人当中存不少是好逸恶劳的……如果大家每日都无所事事，还拿很高的工资，假如到了实现这种生活的时候。你就会见到，没有人再参加争吵了……当然，这种事是不可能出现的，为了生活就得劳动，因为不劳动……
洛莉打断了帕科的话。
洛莉：弗朗西斯科先生，您参加投票选举吗？
帕科：是的，当然了……
洛莉：我没参加……因为我的户口在塞哥维亚……您选了谁？
帕科：第一次我选了蒂埃诺·卡尔万。可是第二次我改选为苏亚雷斯。投票选市长时，我又投了蒂埃诺的票，因为这位先生能让我信得过。
洛莉：这么说来，您属于哪一派呢？是社会主义者？还是“中央民主联盟”分子？
帕科耸了耸肩膀。
帕科：我……我不相信政治……也不相信那些差劲的政治家……他们都只顾忙自己的事。
洛莉赞成帕科的着法，进一步分析说：我认为弗拉卡有理……
她突然又补充道：……现在，“全国劳工联合会”的人给我的印象很好。
帕科：问题是，他们给我们找了麻烦，我不懂……可是……可我觉得，干坏事的那些人，就是过去曾在佛朗哥周围工作的人，是搞天主教运动的郅帮人。不管怎么说，佛朗哥还是做过些好事的。现在把责任都推到他头上……而在这些人之中，不少人换面，又继续执政……再说，佛朗哥是能控制国家的……比这些人强……当然……
洛莉：这么说来，您是佛郎哥主义者了？
帕科：不，不是的……因为佛朗哥太专制了……没有……
洛莉又打断了他的话。
洛莉：我喜欢有民主、真理……
帕科：是的，对的……我也喜欢。因为有了民主就可以读各种书，看各类电影，用不着再去比亚里茨（注9）……
洛莉神情狡黠地望着他。
洛莉：您常到比亚里茨去看那类电影吗？真的吗？
帕科轻轻地笑了。
帕科：是的……我去看过《巴黎最后的探戈舞》……
洛莉：我不久前在这儿也看过这类影片，我并不感到吃惊。我经常在晚上一个人去看电影。当然了，在电影散场时，郅些男人们会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我，用那种表情……
帕科：问题是，我们还没做好必要的淮备。
洛莉：作什么准备呀？
帕科：由于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所以这个国家需要教育，是个教育问题。因为人们对是非分辩不清。突然，有人说：“可以看性电影了！”好家伙，于是乎所有的人就都去看。可人们并不满足只看这种电影，便又开始吸毒，堕胎……甚至出现了强奸……袭击……在大街上闹事……
洛莉：您知道吗？我感到害怕。
帕科：假如我们能象外国那样，经过了必要的准备阶段，就好办了。但我们并不是这样，没任何准备，这怎么能行呢？我们西班牙人一下子就当家作主了，可是权力……
洛莉点头，似乎完全同意帕科的意见。
帕科继续讲：为什么呢？现在西班牙有了世界上公认的自由，可是怎么样了呢？这你看到了，人们不敢去大街。你想想，这让我对你说什么好呢？人们难免开始钚疑，这么做是否值得……
他们默默地走了几步，洛莉出神地望着帕科，然后垂下了双眼。
洛莉：我最担心的就是人们讲的那些强奸事件。我住在一座公园旁边……虽然公园里不是很暗，可是……我心里没底，因为我总是一个人出门……
帕科：你没有未婚夫吗？
洛莉：现在没有，但过去有过，可是他莫名其妙地离开了我。他过去就住在对面的便道那边……
帕科：是这样……
洛莉：由于他愿意让一个自来水修理工来做他的邻居……当然，以后我们就不再一起出去了……
帕科斜着眼睛盯着洛莉的胸部。
帕科：这么说，在你和自来水修理工之间……我对你说什么好呢！我是个愿意体谅人和宽容人的，可是对大家议论纷纷的那些不轨行为我是不能容忍的……
两人默默无言地走了好长一段路，他们的脸上都显出了一些不安的神情。后来，洛莉开口说：好了，我要去取轻便摩托车了，该吃午饭了。
帕科：我可以送你回家，可是你骑了摩托车……
洛莉：不必了，我得骑摩托车回去，不然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我的摩托车肯定被人偷走了。
在这一瞬间俩个人互相凝视着。随后，女的靠近了停摩托车的地方，似乎是想打破这种局面。
洛莉：好了，等罢工结束时我们再见……
帕科：就这样吧，洛莉，要小心，千万要小心呀！
洛莉笑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她起动摩托车，开走了。他目送着她，直至消失在他的视野之外。
19.帕科的卧室·内景·白天
闹钟的铃声响了，这是一台收音机式的闹钟。帕科接连打了几个哈欠，然后从床上跳下来。
传来收音机播送清晨新闻简讯的声音。
电台播音员（画外音）：在记者招待会上，内政部宣布了，国家警察局在马德里的编制已经增加到三千个人……同时还报道了……
帕科走出了卧室。
20.帕科家的客厅·内景·白天
帕科的母亲正拿着放大镜在阅读《公正报》。
克劳迪娅夫人：早上好，儿子！
帕科：早上好，妈妈！贝戈尼娅在哪儿？
克劳迪娅夫人：她送孩子上学去了，马上就回来。
帕科象是嗅到了什么昧道，脸上显出了不悦的神情。
帕科：你没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吗？
克劳迪娅夫人：没有……
帕科：你闻闻，就象是肉腐烂了的味道……
克劳迪娅夫人有点紧张，但她很快就作出了令人信服的解释。
克劳迪娅夫人：可能是什么东西放在厨房里，我这就去看看……
帕科向浴室走去。
21.帕科家门前的楼道·内景·白天
帕科出了家门，机械地走向电梯。几个工人正在电梯门口安装一副简易的附件。居委会主席站在旁边瞧着他们干活，他向帕科打招呼。
主席：早上好！
帕科：你好！怎么，电梯坏了？
主席：我们正在安装一个控制安全的配件，以便夜晚大家可以控制电梯的使用。
帕科：我还以为电梯坏了呢……
主席：不但没坏，而且很好！每家都将有一把钥匙，只有使用这把钥匙才能启动电梯。您觉得怎么样？
帕科：很好，不错……一会儿见！
帕科走下楼梯。
22.帕科住宅楼的楼梯·内景·白天
帕科离开楼道，顺着楼梯往下走。
在每层的楼道上，他都看见木匠、机械工、修锁的在忙碌着……
他注意到大多数住户的门都装配上结实的钢板。
23.帕科住宅楼底层门厅·内景·白天
帕科下到底层门厅，遇到了贝戈尼娅。他的妻子正和一个衣着华丽、风度翩翩的男人谈话。
贝戈尼娅招呼丈夫：帕科！
帕科：什么事？你在这儿干什么？
贝戈尼娅：没什么。这几位先生差不多已为咱们这座楼的所有邻居都装上了钢板门。
出售人插话：刚才我正向您的夫人介绍我们出售的这种门的优点和它的安全性。
贝戈尼娅递给丈夫一份印刷得非常精美的小册子。
贝戈尼娅：你看看目录吧！
帕科拿起目录，心不在焉地看着。
出售人：正如您看到的，我们备有各种样式的钢板门，当然，价格也各自不同。这要看你们喜欢哪种了……
帕科：当然要最保险的了。
出售人：样品重的X24型，如同一扇保险柜的门。有了它，你们真正可以高枕无忧地睡大觉……
贝戈尼娅：价钱是多少？
出售人：十万比塞塔，这是一种特别价格，因为要集体安装。
帕科：我想你们会得到好处吧！
出售人：那当然了！第一次付款给我们百分之二十，以后每月要付百分之十二的汇票。
帕科：好吧，就这么定了。
接着他转向妻子说，你和这位先生来安排吧，我得赶紧走了。
他向出售者道别，吻了吻妻子，便一面看手表一面往外走。
24.靠近帕科住宅楼街道·外景·白天
帕科从门厅出来，沿着便道走。一辆摩托车从街道的尽头飞快地驶过来。这是一辆“哈利·达维森”大功率摩托车。驾驶人穿着皮茄克，戴着头盔，因而无法看到他的脸。两只手搂在驾车人的腰上，从腿部可以明显地看出，搂着他的是位女人。
摩托车蹿过人行便道的路沿，向帕科冲来。在看上去非出车祸不可的一瞬间，摩托车出人意料之外地猛然刹住了。驾车人把他的手比划成手枪的形状，对准吓得半死的帕科。
驾车人：把手举起来！这是一次袭击！
帕科清醒过来，他终于认出那个已摘掉头盔的驾车人是科斯梅先生。他尤其熟悉那双带着嘲讽神情而又充满活力的眼睛。
帕科：您这是干什么呀，科斯梅先生？真把我吓了一跳。
科斯梅先生：没什么，和女朋友在一起……她总是笑我……
帕科明白了他们是在捉弄他；他也以同样的神情，瞧着那位和科斯梅在一起的年轻姑娘。
帕科：原来如此……好吧！
科斯梅望着他家楼房的门口，看到几个工人用肩扛着一个带有多种功能装置的门板走了进去。
科斯梅先生：那些人在干什么？啊！他妈的！我明白了，是钢板门。昨天他们也想给我装。
帕科：您挑选了哪种？
科斯梅先生：我？我差点用尿壶敲他们的头！可尿壶是瓷的，砸碎了怪可惜的！
帕科亲昵而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随后向他们告别。
帕科：好了，科斯梅先生，还有您的伙伴，再见吧！
帕科躲避着汽车，穿过了马路。
25.街道和酒吧的正面·外景·白天
帕科向酒吧走去，他习惯每天都到那儿喝一杯酒。当他正要进门时，他看见了那四个年青人，这使他一下子变得焦虑不安起来。他们的胡须已经长长了，而且也比过去密了。帕科望着他们，他从未感到象现在这样受到了威胁。他决定马上离开这里，不进去喝酒了。
他向着停车的地方走去，边走边回头张望。他看到四个青年仍在原来的地方谈着，他们瞅了他几眼，很显然，青年人是在议论他。
帕科来到了停车的地方。在他将要上车的时候，他突然停在那里发愣。他如同被弹簧弹了似的转过身来，四个青年人一下子出现在他面前。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九毫米口径的“帕拉别鲁姆”手枪。这使帕科吓破了胆。
帕科：我要告诉你们，我可是没钱！
其中的一个青年厚颜无耻地笑着，他告诉帕科，但实际上声音却是帕科的。
青年甲：我们不想要你的钱，而是要你把我们带到银行，给我们打开保险柜……假如你不这样干的话，那么你的妻子……
另外一个青年又补充了，但声音仍是帕科的。
青年乙：你的女儿将……
第三个青年开口，但声音依旧是帕科的。
青年丙：你的母亲将会……
紧接着，第四个青年说出了他们想讲的话，也还是帕科的声音。
青年丁：她们将遭到不幸……
镜头又回到帕科原来站着的地方，在他转动身躯之前，象是又被弹簧弹了一下。
他摇了摇头，似乎想从梦靥中挣脱出来。他再次转过头，把视线移向酒吧。那四个青年依旧靠着门，在那里平心静气地聊天。帕科揉了揉眼睛，象是刚从恶梦中醒过来。他急迫地上了汽车。
26.银行总行的会议厅·内景·白天
在一间朴实无华但很高雅的大厅里，大约有十五位男人坐在一张大的会议桌旁。
他们的面前一律都放着文件夹、白纸本，圆珠笔和水杯。在杯子旁边放着装满水的敞口耳罐。他们都不吸烟。在大会议桌的首位摆着三把扶手软椅。由于这几把软椅还空着，所以显得又宽又大。实际上这三把软椅的大小与其他人所坐的椅子是相同的。大厅里静悄悄的。大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也不讲话。他们相互之间那样地相象，以致让人很难说出他们之间有哪些相同，又有哪些区别。他们的共同之处在于形态一致；尤其在风度、衣着样式，脸上的表情也都如出一辙。帕科坐在这些人中间，他几乎与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一个狭窄的小门开了，出现了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这三个男人也象三把扶手软椅似的完全一模一样。但是，他们与在座的其他人有所不同。他们之间相比，如果这三个人是原型的话，而其他人就象是复制品。在桌旁出现的那个女人便显得与之很不协调。
在场的人都起立相迎。三个男人坐下后，示意大家也入座。女人站在三个男人旁边。
三位先生中最年轻的站了起来，他开始讲话。
年轻的总行负责人：诸位结束了进修班的学习，已经荣升为分行的领导人，为此，向大家祝贺。愿你们福星高照……你们不仅在学习的考试重成绩优良，而且战胜了我们不久前所遇到的工会和社会上出现的紧张局面。你们懂得如何冷静地观察并公证地处理问题。不为那些破坏团结、蛊惑人心的主观主义和各党的派性所左右……你们深知，银行是不过问政治的，它的作用是促进生产的发展，以求增加就业的机会，以利于保险和储蓄的增长……
帕科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被这庄严肃穆的气氛所感染并为之激动。
年轻的总行负责人（画外音）：亲爱的朋友们，你们现在已是我们分行的负责人了，以此，我们认为有必要，而且应该尽量把目前国家的实际情况以及所存在的问题毫无保留地告诉诸位。你们应该知道所有的情况……
镜头又回到讲话人身上。
年轻的总行负责人：……我们正处于全面危机的关头，我们很多大主顾面临崩溃的边缘。他们要求延长付款期限。我们应该采取紧锁信贷的政策，以适应通货膨胀的形势……
新任的分行负责人特别注意地听着这些，有些在白纸上记录着。
年轻的总行负责人（画外音）：存在着各式各样的巨大危险，物价上涨，失业人数增多，暴力和犯罪的波及面越来越广，居民们不安的情绪在日益增加，面对社会问题，恐怖主义和政治上的动荡不安将继续影响着我们……
这时，年轻的总行负责人语气坚定、充满信心地讲：但是，我们有能力应付任何的挑战。因此，我们需要象你们这样的人材——积极、正直、勤劳的实干家。还需要象你们这样能够慎重地使用自己所掌握的权力。就讲这些，非常感谢。
帕科等人鼓掌。
27.银行·内景·白天
银行里所有的职员都在鼓掌，祝贺帕科新的任职。人们唱起了歌。
众人（唱）：他是个好小伙子！他是个好小伙子！
帕科打断了大家。
帕科：好了，好了，别逗乐了！又不是我过命名日，再说我一听到这首歌就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羞愧。
职员们散去，剩下戈麦斯、罗伦梭和多明戈斯留在帕科身边。
戈麦斯：他妈的！这么说，你是分行行长了？你真是走了鸿运。
多明戈斯：会把你调到哪儿去呢？
帕科：好象还留在这儿……因为费利佩先生要退休了……
戈麦斯：对，是的……在这儿，可是要高高在上了……
戈麦斯用手指了指楼的上层。“飞碟”也向上指着，但他的目光却是游离不定的。
罗伦梭：上面，是那些……只有那些人在……
戈麦斯：好了，别又扯到那里边去了，你没什么机会……
多明戈斯把一只手放在帕科的肩上。
多明戈斯：我很高兴由你来当我们的头儿，现在需要的正是主张进步的领导人，而这些领导人又是我们的伙伴。帕科，你别忘了，要同心同德！
帕科颇不自然地笑了，他左顾右盼，象是在找人。
帕科：洛莉呢？洛莉在哪儿？
戈麦斯：他妈的！可你还不知道呢？
帕科：知道什么？
戈麦斯：她到警察局去揭发一件事……
帕科：她出什么事了？
戈麦斯：昨天晚上……出了件倒霉的事……
他又神秘地补充说：……毫无疑问……是被强奸了……
帕科：你说什么？
戈麦斯：你听见了，被强奸了！如果……算了！……
帕科萎靡不振地沉思着。
多明戈斯：事情很清楚，为了恢复城市安全，必须成立中央集权政府。
戈麦斯：得了。多明戈斯先生，你也没有失去机会，啊？这儿唯一需要的集中，就是国家的统一选举。你们看到了吧，我们的脚已经跨入了世界之林……
帕科忧心忡忡地说：可怜的姑娘……妈的！看，她来了……
戈麦斯：真的是她……
“飞碟”罗伦梭又向上看起来。
罗伦梭：他们就快来了……你们听到了吗？啊！你们没听见吗？
戈麦斯：什么呀？你这个精神病！
罗伦梭似乎是陷入了恍惚状态。
罗伦梭：世界末日的号角已经吹响了……
28.机修车间·内景·白天
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这声音是汽车喇叭声和报警器的鸣叫声混合而成的。声音由低到高，不停顿地响着。
声音发自一辆被液压顶支起来的汽车重。车间里停满了汽车，这些车几乎全是新车和高级的“豪华”型车辆。看不出它们有什么毛病。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很整洁，不使人感到这是机修车间。反之，倒象是一所实验室或是一座介绍新产品的大厅。尽管如此，车间还是显出一派繁忙的景象：汽车发动机罩高高掀起、车门敞开、遥控系统在工作……
报警器还在响个不停，而人们任然在互相交谈，但是一点儿也听不清在讲些什么。
刚才用液压顶支在空中的那辆汽车现在已平稳地放在地上，车门开着。帕科和一位机械师出现了，机械师赶到帕科面前，热情地同他交谈起来，但人们听到的只是汽车的喇叭声。机械师弯下腰，把开关往下一按，响声立即消失，我们听到了机械师的讲话时。
机械师：在打开车门之前，您别忘了把暗钮按一下，这样就关掉报警器了。
帕科对机械师的介绍很满意。
一位身穿制服，头戴碟形帽的司机从他们身边走过，他推着一辆崭新的残废人坐的轮椅，车间的代理人陪着他。
代理人：请您转告侯爵夫人，我们不能装那种样子的报警器……
报警器又一声接一声地响起来，这次声音是从一辆旧车上发出来的。
29.地下停车场·内景·白天
帕科把车停在了银行所属的停车地点。洛莉也刚到，她用一根粗链子把摩托车锁好，然后走向电梯。
帕科叫住了她：洛莉……等一等。
帕科把汽车报警器的暗钮按了一下，朝洛莉走过去。
帕科：早上好，洛莉！你怎么样？昨天他们告诉我了……太残暴了！
洛莉脸色苍白，衣着得体。她描了眉，使她显出一副蒙难的女英雄的模样，她的眼神低垂。
洛莉：您已经知道了，多丢脸呀！
帕科坚持问：可是，你怎么样，洛莉？
洛莉的眼睛仍然盯着地上，她的眼睛里闪着泪花。
洛莉：我不该来上班，现在大家都要问我了，多难为情呀！
帕科用手抬了抬洛莉的下巴，使她昂起头来，他瞧着她的眼睛，洛莉的眼里饱含着泪水。
帕科：我不象其他的人，如果你愿意的话，什么话也不用对我说，要紧的是你能一起都好。
帕科走向电梯，洛莉追上了他。
洛莉：不，不……怎么可能呢？我指的是其他的人。但是，我对您就不一样了。
洛莉的泪水消失了，她激动地讲起来。
洛莉：我把摩托车借给了一个女朋友，自己乘一辆出租汽车回家。再说，当时一点儿也不晚。我没注意司机的模样。唯一让我感到不解的是，他开着车绕弯走。车开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我问他，他说是为了避开交通拥挤的地方。这时他转过头，递给我一支烟。此刻，我才看到他的脸。他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棕色的头发，蓝眼睛，身材魁梧，有点象保尔·纽曼（注10）。
29A.洛莉的臆想
当洛莉说到最后几句话时，我们看到了出租汽车司机的形象。他长得很英俊，慢慢地沿着一条黑暗的街道开着车。尽管天色很黑，司机的脸上却有很强的光，洛莉坐在汽车的后排座位，正在观察他。她从汽车里面后视镜的反射中看到司机的蓝色眼睛。
继续第29。
镜头又回到在讲述的洛莉身上。
洛莉：突然，他刹住车。汽车停下后，他告诉我，他必须换排气管。
29B.洛莉的臆想
出租汽车停下来，潇洒的司机下了车，他走到车后，弄起排气管来，准备换新的。洛莉从车的后窗注视着他。后来，司机关上发动机罩，走到了车的后门，站在洛莉的面前，洛莉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司机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他盯着洛莉，随后，脸上露出了使人不安的怪笑。洛莉显出迷惑不解的神情。司机开始解裤子。洛莉突然害怕了。司机把裤子的拉链拉开，洛莉吓得毛骨悚然。
洛莉想从另一侧的车门跑出去，但车是停在一棵大树旁，她无法打开门。此时，司机已开了车门，狠狠地将另一扇门关上了。他象野兽一样扑到洛莉身上，粗暴地把她按倒，剥光了她的衣服，在座位上强奸了她。
继续第29。
洛莉和帕科仍在停车场。
洛莉：可怕极了！弗朗西斯科先生，太可怕了……
帕科表示十分关切。
帕科：好了，洛莉……应该坚强点儿，要想法战胜这一切。
30.帕科住宅楼的门厅·内景·晚间
帕科走进搂房的门厅，见到正从门口的这一边走到那一边的阿卡比托。他的穿戴如同常人，唯一的区别是他扎着宽腰带，腰的一侧插着手枪，另一侧挂着平导体收银机。他看到帕科，关闭了收音机。
帕科：晚上好，阿卡比托，有什么情况吗？
阿卡比托：一切正常。
帕科向电梯走去，突然，他收住脚，象忘了什么似的，又转身走向阿卡比托。
帕科：阿卡比托！
阿卡比托：请您吩咐！
帕科有些犹豫不定，在开口之前，他拿出了一盒香烟，给了阿卡比托一支，自己点燃了一支。阿卡比托接过烟，收了起来。
阿卡比托：待会儿再抽，我在值勤时从不吸烟。
帕科：当然，我很清楚，我要讲的事是在我们签订的合同中没有的……
阿卡比托用惊异的目光望着帕科。
帕科：只是麻烦你能不断地留神点儿我的汽车……
阿卡比托放心了。
阿卡比托：正在这么做，我在这儿就是为了保护你们及一切属于你们的东西。
帕科：谢谢，阿卡比托。
帕科转身走到一半又停下来，他对阿卡比托说：您已经知道哪辆车是我的了，对吗？
阿卡比托：我不清楚。
帕科有点儿不高兴，他向门口走去。
帕科：来吧！我告诉你。
阿卡比托顺从地跟在帕科身后。
31.帕科住宅楼外的大街·外景·晚间
停车处。让人难以想象地挤着上百辆车。要想识别其中的一辆，真是难上加难。
帕科和阿卡比托来到一辆汽车旁，帕科什么也没说，拿出钥匙，开了汽车门。就在这一瞬间，报警响起来了，阿卡比托条件反射似地拔出了手枪。
帕科打开汽车的发动机罩，把暗钮按了按，报警器声嘎然而止。
阿卡比托手握着枪，他盯着帕科，要他作出解释。帕科在打开车门后又关上，在报警器未发出声响的同时，他赶紧向阿卡比托说明：你明白了吗？当这个报警器响的吋候，就说明有人在偷我的汽车。
阿卡比托表示明白了，并收起了手枪。两人重又走向楼房门厅。
帕科一面走一面继续解释：我总是开着报警器的，这么一来，只要你听到响声，就可以立即釆取行动。
阿卡比托得意地拍了拍他的手枪。
阿卡比托：弗朗西斯科先生，您可以安心地睡觉。当我听到报警器响时，偷车的那个人是逃不出我手心的。
他们走到了楼房的门厅，帕科瞧着阿卡比托的手枪，不禁打了个寒战。
32.帕科住宅楼道·内景·晚间
帕科来到自己家门前的楼道时，见到科斯梅先生正在送一群“嬉皮士”式的小伙子和姑娘。青年们上了电梯。帕科瞧着科斯梅，好象是在说“真有你的！”
科斯梅先生叫住帕科：等一等，帕科……
帕科：又在狂欢呢？
科斯梅给帕科看一张夹在夹子里的唱片。
科斯梅先生：你看，这是别人送给我的一张阿斯奔达的唱片。
帕科：谁是阿斯奔达？
科斯梅先生：真想不到！……他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探戈歌唱家，是卡洛斯·卡德尔的老师呀！
帕科：嗯！
科斯梅先生：我想你的母亲准喜欢听……
33.帕科家的客厅·内景·晚间
镜头直切，我们看到克劳迪娅夫人脸上严肃的表情并不能完全遮住她内心迸发出来的热情。
克劳迪娅夫人：我怎么会不知道阿斯奔达呢？
克劳迪姐夫人唱起了歌……
科斯梅打断了她：很好，克劳迪娅夫人，唱得好极了！……现在你来听听这张唱片吧！唱机在哪儿？
克劳迪娅夫人象是后悔刚才的举止有些轻浮，于是又摆出严肃的神态。
克劳迪娅夫人：科斯梅先生，别听探戈了，该听每日的电视新闻了，看看今天又出了什么不幸的事……
科斯梅已找到了唱机，他把罩子拿下来。
科斯梅先生：别听电视新闻了，克劳迪娅夫人。帕科，这个电唱机怎么用？
34.地点同前一场
时间过了一会儿。
直接切入：唱机针头在唱片纹路上转动的特写。响起了探戈音乐。
科斯梅走近贝戈尼娅。
他问帕科：您能允许我邀请您的妻子跳舞吗？
帕科高兴地笑着。
帕科：请吧……
贝戈尼娅推辞着，但她很开心。
贝戈尼娅：可是，科斯梅先生，我活到今天还不会跳探戈舞呢……
科斯梅先生：啊，你不会？但我肯定你婆婆会跳，是这样吧，克劳迪娅夫人？
克劳迪娅夫人掩饰不住自己想卖弄一下的心情。
克劳迪娅夫人：我跳得还行，可问题在于……
科斯梅先生：您能给我这个荣幸吗？
克劳迪娅夫人：天哪！请您理解我，我在守丧……
科斯梅先生：守丧？可是您的丈夫已经去世了十多年了？
克劳迪娅夫人：我要守一辈子丧……
科斯梅先生：……但是，这并不妨碍跳探戈舞嘛！……
克劳迪娅夫人摇了摇头，帕科为她鼓劲。
帕科：跳吧，妈妈……
克劳迪娅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科斯梅先生扶住她的腰开始跳起来。起初有些不惯，但她渐渐地跟上了节奏越来越快的音乐节拍。她看上去象一位技艺娴熟的舞蹈家，两人跳出了独具风格、细腻的波尔塔式探戈的全套舞步和动作。精彩的场面层出不穷，帕科和贝戈尼娅惊奇地瞧着他们。
他俩不停地跳着，越来越兴奋。
身穿睡衣，腰间挂着“弧拉圈”的特蕾突然出现在走廊上，她也随着探戈舞曲的节奏扭动身躯。
当帕科和贝戈尼娅发现她的时候，大吃一惊。
帕科：女儿！你起来干什么？上床去！
克劳迪娅夫人不再跳了，面对小姑娘惊讶的目光，她觉得象是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而被人发现了似的。
帕科：贝戈尼娅，快点儿，领她上床去！
贝戈尼娅把女儿领走了，帕科关上了电唱机。
帕科：对不起，科斯梅先生。要是不让这孩子上床睡觉，别人谁也别想休息。
科斯梅脸上流露出了克制的神情。
科斯梅先生：那让我们干些什么呢？我祝贺您克劳迪娅夫人，您跳得太好了！您应该经常跳……
克劳迪娅夫人重又严肃起来了。
克劳迪娅夫人：算了吧！算了！跳舞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科斯梅在嗅着什么，他说：对不起，难道你们没嗅到一股怪味吗？
克劳迪娅夫人脸红了。
她立即解释：可能是小姑娘……她总是什么都不管不顾…
帕科听了母亲的荒谬解释后，不解地望着她。
帕科：妈妈……特蕾已经不干那些事了……
科斯梅觉察出来，由于自己的问话导致了紧张气氛的出现，他想要尽快了解此事。
科斯梅先生：在这么干净的家里是不会有问题的，也许是死了老鼠之类的东西……
帕科象是说明，又象是解释给自己听。
帕科：我们已经闻到这股味了……可是，我认为大概是那很管道的问题。
克劳迪娅夫人更加紧张了。
克劳迪娅夫人：我觉得，可以肯定这股味是从外面来的，象是从大街上传过来的，都因为清理垃圾的工作弄得一团糟，以致于……
科斯梅先生忍不住说：我肯定在我们家就没发现过这种怪味，你们应该好好找一找，也许在什么地方……
克劳迪娅失人非常惊恐。为了打断这个话题，她摆出了一副和蔼可亲的姿态。
克劳迪她夫人：喝一杯吗？……您不想喝一杯吗？我们有上等的“本笃酒”。
科斯梅先生：我是喜欢喝“本笃酒”的，尽管医坐禁止我喝酒，今矢来个例外，我们干一杯。
35.地点同前一场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
四只雕花的高脚杯里斟满了带有粘性的“本笃酒”。
科斯梅先生：是不是，我们应该一起来干一杯？
克劳迪娅夫人问：我们庆祝什么呀？
科斯梅先生：庆祝生活……
克劳迪娅夫人精辟地说：在这年头，真是难得如此。
科斯梅先生：怎么会是难得如此呀！
大家沉默了一阵儿，科斯梅先生向：你们怎么看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一个精神病人？还是个颓废的人？
帕科：好了，科斯梅先生！
科斯梅先生：不……不……如果事实上我是属于这三类人的话……
三个人茫然地看着他，装做遗憾地笑着。
科斯梅先生继续说：在十五年以前，我们就是邻居了。可是，事实上我们几乎是互不了解……
贝戈尼娅感到有必要说几句。
贝戈尼娅：我们大家对您是十分赞赏的，科斯梅先生……
科斯梅先生：我来告诉你们……可是，这有多蠢呀！我干吗要搅扰你们呢？
贝戈尼娅：科斯梅先生，请您讲吧……我们很愿意听！
科斯梅舒服地坐在大的扶手椅里，他的眼睛闪闪发光。
科斯梅先生：那是五十年代，我被关进了监狱，我吃尽了苦。可是最终，他们还得让我安排自己的生活……
他喝了一口“本笃酒”，又接着说：我结了婚，有了二个孩子，我本想给他们取名为利维尔托（注11）和弗拉德尔诺（注12），但在那个时候，却只能叫他们安东尼奥和路易斯……你们看，我把事情处理得有多妙，我买了一辆“菲亚特”牌小轿车，在那个时候已相当不错了……一个星期日，我的妻子胡赛菲娜非得要我们带着孩子去看“马德里城堡”……在回来的路上，迎面开过来一辆大卡车，我想刹车，可是……
科斯梅先生感到喉咙梗住了，他尽力使他的故事一点也不带戏剧色彩。
科斯梅先生：我几乎没有受到多大磕碰，我的妻子和孩子都被卡车压死在公路上了……
帕科、贝戈尼娅和克劳迪娅夫人都默默无言。科斯梅先生想缓和一下这种激动而又紧张的气氛。
科斯梅先生：但是，一个人绝不能因此就认为，不论是小汽车还是卡车都不该再在公路上行驶了。当然，还应该照样行驶！……
他望着大家，先叹了口气，然后又笑了笑。他举起酒杯。
科斯梅先生：怎么样？让我们为生活来干杯吧？
36.酒吧·内景·白天
酒吧里，帕科正准备喝他每天早上必喝的那杯酒。服务员在柜台上为他斟酒。
服务员：弗朗西斯科先生，您的“提神酒”……
帕科呷了一口酒。
服务员用神秘的语调对他说：这是他们告诉我的，弗朗西斯科先生……好象是住在最高那层楼的一个邻居出事了……成了牺牲品……哎……
帕科：他出什么事了？
服务员：那天晚上，那位先生和他夫人沿着公园散步，突然……闯出四个人拦住了他们……
帕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我们已见过的、留着胡子，正坐在那里的四个青年人。
服务员：他们劫走了夫妻俩身上所有的东西……可是还嫌不够！当夫妻俩要走时，其中一个家伙过来告诉他们……
36A.帕科的臆想
在一座黑洞洞的公园里，我们又看到那四个留着胡子的青年在干坏事。这时，讲话的青年人没发出声音，而声音是叙述者——服务员的声音。
服务员（画外音，形象是青年人）：别着急嘛，大爷……你是愿意我插你夫人一刀，还是掐她一下？你打算挑哪一件？
讲话的人把一把磨得亮闪闪的折刀贴在了站在帕科身旁的贝戈尼娅脖子上。这几个人又称为帕科想象中的主要人物。
服务员（画外音，形象是青年人）：快点！你愿意挨扎，还是挨掐？
帕科魂不附体地问：掐一下？掐哪儿呀？
服务员（画外音，形象是青年人）：掐哪儿呢？在乳房上！
帕科和贝戈尼娅被吓得面无人色。
留着胡子的青年人，晃了晃他那柄贴在贝戈尼娅脖上的折刀。
服务员（画外音，形象是青年人）：你是不是想让我扎她一刀？
帕科绝望地哀求：不……不！还是掐吧……
另一个留着胡子的人，他狠狠地揪住贝戈尼娅，一把撕破了她的衬衫，贝戈尼娅的双乳袒露出来。刚才讲话的青年人十分神速地掏出钳子，他用钳子使劲地掐住贝戈尼娅的乳头，把乳头连根拔起来。
继续第36。
镜头同到现实中，服务员仍在讲述，帕科象是被吓破了胆。
服务员：你看，这些婊子养的，用钳子夹人！
帕科：太可怕了……
服务员在讲述时神经质地强调：他们把她的乳头揪出来了！
36B.帕科的臆想
重复用钳子拔乳头的镜头。
继续第30。
服务员：是的，先生……连根拔起来了！
36C.帕科的臆想
快速地重复拔起乳头的镜头，类似“闪电”。
继续第36。
帕科冷汗淋淋地对着酒吧台，似乎沉溺在这次事件中。
帕科：真可怕！真可怕！……
他又向正在喝牛奶咖啡、吃着油炸馃子的那四个留着胡子青年围坐的那张桌子望去。
帕科扔下个五杜罗的硬币，急匆匆地走了。
帕科：拿着……我有急事……
服务员：要是明天你能早点儿来，我要告诉你另外一天在莫拉达拉斯出的事，一模一样，也是乳房！……是乳房……
帕科已经离去。
37.酒吧外的大街·处景·白天
帕科匆忙地从酒吧出来，撞上了一个卖彩票的瞎子，他差点把对方撞到。
瞎子：畜牲！
帕科：对不起……
瞎子以所从事的职业的角度来猜度人。
瞎子：你要中彩了，畜牲！拿一份去吧！……二十张一样的！都是今天的……
帕科跑到自己的汽车旁，从口袋里掏钥匙，钥匙却掉在了地上。他好不容易打开了车门，又响起了报警器声。他茫然地望着四周，并没有领悟到这声音是从自己的汽车上发岀来的。他向酒吧望去，四个留着胡子的小伙子站在门口，他们相互交换着眼神。
帕科越加慌乱，他把按钮向下按了按，响声停止了。他再次瞧了瞧那几个小伙子，然后神色烦乱地向自己住宅楼的大门跑去。
38.帕科住宅楼的门房·内景·白天
帕科惊魂未定，他穿过门厅，上了电梯。
39.帕科住宅门口的楼道·内景·白天
帕科从电梯里出来。
他取出了钥匙，捅进了新装的钢板门的锁孔。他费了半天劲才打开锁，然后进了家门。
40.帕科家的客厅·内景·白天
帕科走进客厅，他的神色依然惶恐不安。克劳迪娅夫人正在给已经穿好了学校制服的特蕾梳辫子，她担忧地问儿子：出什么事了？银行遭抢了？
帕科：没出什么事，妈妈。贝戈尼娅在哪儿？
小姑娘回答：妈妈在洗澡间。爸爸……你告诉她，让她快一点儿，我已经准备好了……
帕科向走廊走去。
41.帕科家的走廊·内景·白天
帕科一直沉浸在匆忙、不安之中，他向洗澡间走去，在他还没走到时，他的妻子从洗澡间出来了。她梳好头，化好了妆，但依然还穿着晨衣。她奇怪地望着丈夫。
贝戈尼娅：你忘什么东西了吗？
帕科：是的……
贝戈尼娅：忘了什么？
帕科不答话，抓起妻子的手，一起进入了洗澡间。
42.帕科家的洗澡间·内景·白天
帕科关上了洗澡间的房门，贝戈尼娅莫名其妙地瞧着他。
贝戈尼娅：你到底忘了什么东西？
帕科脱下了妻子的晨衣，让她的胸部露了出来。
帕科：就是这个……
他怀着欲望和无限柔情看着妻子的胸部，轻轻地吻着妻子的乳头。她茫然不解……
贝戈尼垃：帕科……已经来不及了……
帕科又用双手抚弄妻子的乳头。
帕科：小可怜……我把你们忘了。
贝戈尼娅也随之兴奋起来。
贝戈尼娅：帕科……那是我的跟腱……别碰了！
帕科笑了。
帕科：你是有几处可爱的地方……贝戈尼娅……
她竭力想摆脱他，她虽已动情，却尽力在克制自己。
贝戈尼娅：我要送孩子上学去……她正在考试的期间……
帕科：去他妈的学校吧！我们上床去！
他抓住她的手，向外拉她。
贝戈尼娅：可是，帕科，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母亲会怎么说呀？
帕科用嘲笑的语气回答：我看她已经怀疑我们是否还在一起睡觉……
他又拉妻子，她继续抗拒着。
贝戈尼娅：真没办法！……银行那边怎么办呢？
帕科：去他妈的银行吧！
她尽量找理由说服他。
贝戈尼娅：今天是你任分行经理后上任的第一天……你应该赶到办公室去……
帕科一下子松开手，看了看表。
帕科：好吧……但，讲定了，今天晚上咱俩……
他拥抱妻子，狂热地吻她，贝戈尼娅几乎透不过气来。帕科向门口走去，在出冼澡间之前，他向她挤了挤眼睛。
帕科：你要准备好啊！
帕科走出了冼澡间。
43.帕科家走廊·内景·白天
帕科十分兴奋地走进走廊，他忽然猛地停住了，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他嗅起来，重又向着洗澡间喊起来：贝戈尼娅！
贝戈尼娅从洗澡间探出头来，她对丈夫的又一次呼唤感到奇怪。她手星拿着唇膏准备涂抹，因为他刚才吻过她。
贝戈尼娅：出什么事了？
帕科：还有难闻的气味……一天比一天厉害了。她把唇膏从下唇上拿了下来。
贝戈尼娅：是啊……可是……我也弄不清……
帕科：应该彻底查一査，到底从哪儿来的味儿……
帕科沿着走廊走了，贝戈尼娅迷惘地看着他的身影离去，她不明白今天早上她的丈夫到底出了什么事？
44.银行分行经理办公室·内景·白天
经理室位于这栋楼的上层，这是一同很宽敞的办公室。尽管办公室的窗户很大，但射进来的阳光仍不能把全屋都照亮。
一位很难看出确切年纪，但肯定已年过花甲的男人正环视着办公室，他拿起小件用品，把它们装进一个小型的手提箱里。他犹豫不决，不知是把桌上的打火机拿走还是留下。后来，他还是把打火机留下了。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帕科到了。
帕科：早上好！菲利佩先生，请原谅我来晚了，这交通呀！
菲利佩先生继续干自己的事，没有理会帕科。
菲利佩先生：我是乘地铁来的……很快……
帕科手里拿着皮包，站在办公室中央，不知如何是好。后来，菲利佩先生打破了僵局。
菲利佩先生：请坐，帕科，我马上就收拾完了。
在菲利佩先生一面收拾东西一面仔细地装进手提箱的时候，帕科坐在了扶手椅上。他打开皮包，从里边拿东西，其中有他和贝戈尼娅的结婚照片，还有一张夫妻俩同女儿特蕾的合影。
菲利佩先生：我从来没想到会有今天……一切都结束了。我很高兴你到这儿来，同时我也很高兴你选洛莉当你的秘书……那个可怜的姑娘，瞧她出的那种事儿，这是什么世道啊！
帕科想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
帕科：没什么，菲利佩先生，现在您可以享受您该享受的清福了。
菲利佩先生：得到享受权利的是他们，他们老是能得到……可是我们……一切都到头了……我们象是被挤干了的柠檬……我母亲常用它来清洗指甲，看上去还蛮不错……
帕科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好，他看到菲利佩先生留在桌上的打火机，就递给了他。
帕科：您不带走打火机吗？菲利佩先生。
菲利佩又犹豫了。
菲利佩先生：不了，留在这儿吧……我不再吸烟了……
帕科：您这样做很好！
菲利佩先生恋恋地瞧了瞧办公室的桌子，然后把目光停在桌子对面的大扶手椅上，这张椅子是给客人预备的。
菲利佩先生：请允许我……我想在这张大扶手椅里坐一会儿，在过去的二十五年中，我从没在这里坐过……
他坐下来，眼睛盯着占据了他位置的帕科。他嗓音压抑地说：嗯……还是那边好啊……
菲利佩先生站起来，向帕科伸出了手。
菲利佩先生：好……我祝你走运！
帕科热情地握住他的手。
帕科：您是知道的……在您需要什么的时候，我将继续听从您的吩咐……
菲利佩拿起了小手提箱，由于装了东西，他感到手提箱重了许多。
帕科：要不要我叫跑街的来，让他替您拿箱子？
菲利佩先生：不，不用……我能拿……真是太感谢了。
菲利佩先生步履蹒跚地出了办公室，他走到外边又转过身来，透过玻璃门向帕科挥手致意，脸上露出依依惜别之情。帕科用微笑回答他的致意。帕科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嗓子里却发酸了。
帕科臆想的镜头。
通过门上的玻璃，我们看到一位老人挥手向里面致意，但这个人已经不是菲利佩先生，而是帕科自己，他此时已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老态龙钟了。
现实中的帕科抖动了一下，为的驱散他对未来命运的幻觉。
透过门，可以看到菲利佩先生背对着我们，步履艰难地沿着长长的走廊远去了。
45.银行的另一间办公室·内景·白天
办公室里一部正响着的电话机的特写镜头。洛莉拿起了电话筒。
洛莉：是的……不对，弗朗西斯先生今天早上已搬到新办公室了……啊，是您吗？夫人？……请放心，我立即就告诉他，别客气……
洛莉挂上了电话，急匆匆地往外走。
46.大街及帕科住宅楼的正面·外景·白天
帕科的汽车急速地停在了他家对面的慢行线上，焦虑不安的帕科匆忙地钻出了汽车。
除了没有冒烟和起火之外，各方面都表明这里可能是发生了火灾。好奇的人群围住了急救车和消防车。几个消防队员在负责人的指挥下，正瞧着一个女人从从一个窗子中向他们打手势。帕科也向上望去，发现那人是贝戈尼娅，他喊起来：贝戈尼娅！……我这就来了……你别动！
帕科问消防队的负责人：从哪儿起的火？
负责人：什么呀！不是着火了……是他们被锁在屋里了。每天都遇到这类事……他们让那种结构复杂的门给关在了里边，最起码也是门出了毛病，他们出不来了。
帕科向楼的门房跑去。
47.帕科家楼房的楼梯·内景·白天
帕科一步三阶、一步三阶地冲上楼梯，他穿过各式各样的人，其中有：惊奇的邻居、消防队员、警察、医务人员……居委会主席极力想给他鼓劲。
居委会主席：镇静点，弗朗西斯科先生！沉住气！我们已通知了所有的急救部门……
巴乌莉塔夫人也凑过来。
巴乌莉塔夫人：勇敢点！沉住气！……在这个时候，最怕惊慌失措。
帕科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向上奔。此刻，有一个年轻的消防队员顺着台阶向下跑，他无意地轻轻地撞了巴乌莉塔夫人一下。
消防队员：对不起，夫人……
巴乌莉塔夫人看到他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便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巴乌莉塔夫人：没什么^……没关系……你听着，我的门和那位夫人的门一模一样……
她拽着消防队员的胳膊劝说：到我家去，我教你如何开这种门。
48.帕科家房门前的楼道·内景·白天
帕科跑上了他家房门前的楼道，有几个消防队员正在干活，其中有二个人拿着焊接工具，他们带着防护罩，遮住了脸，用喷枪对着锁孔喷射。
焊接员甲：他妈的！这玩艺儿真硬啊！
焊接员乙：要是用甘油炸药呢？
帕科听了，不免心惊肉跳。
帕科：不行呀！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来试试……
帕科取出了钥匙，拼命开了半天，门仍是纹丝不动。他气呼呼地往门上踢了一脚，反磕痛了自己的脚。
帕科大声呼唤：贝戈尼娅！贝戈尼娅！听到我的声音了吗？你们好吗？
49.帕科家的门厅·内景·白天
帕科的家中，贝戈尼娅正从一种特制的大角度窥视孔中向外观看。
贝戈尼娅：帕科！我听到了！我也看见你了。
稍停了片刻，她又补充说：这东西一坏，谁也别想打开它。我们被锁在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我没办法送女儿去上学，她今天还有考试呢！
50.帕科住宅外部的楼道·内景·白天
帕科努力想缓和这种气氛。
帕科：好……很快就修好了……
帕科的女儿在门里边答话。
特蕾（画外音）：知道了……爸爸……
贝戈尼娅（画外音）：我们都很好，你别惦记。
镜头转到楼道。
帕科：我母亲呢？
51.帕科家的门厅·内景·白天
帕科的家中。
贝戈尼娅回答说：她在自己的房里……在祈祷……
这时，贝戈尼娅听到在她背后有个男人的说话声。
声音（画外音）：夫人……夫人！
贝戈尼娅拉起女儿的手。
贝戈尼娅：走吧，他们已经在那儿了！
母女俩向客厅走去。
52.帕科家的客厅·内景·白天
贝戈尼娅拉着女儿的手走进客厅。
窗外，一个带着消防帽的消防队员站在梯子的顶端，他把头探进窗子里。
消防队员：早上好？夫人！在您愿意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下去了，把孩子给我。
贝戈尼娅接受了他的安排，她又转身回到门口。
贝戈尼娅：帕科！帕科！你到下边去等我们，我们要下去了……
53.帕科住宅楼的正面和与之相邻的街道·外景·白天
在帕科的住宅楼前已聚集了许多好奇的人。
一位外表不俗的男人问：怎么回事？又是恐怖分子的罪行？
一位胖太太说：对我来说象是一次绑架。
另一个好奇的人插话：是啊！不得安生呀！
一个超级市场的送货人提着个铁篮子，里面装满了食品，他也议论起来。
超级市场的小伙子：这是电视上播放的节目，是“科幻片”……
巴乌莉塔夫人热急地向着送货的小伙子喊起来：喂，马诺林……我整整等了你一个上午，等你把我要的东西送来。快点吧！快送到楼上去！
她牢牢地拽住小伙子，硬把他拉走了。
就在这时候，消防队员带着贝戈尼娅和特蕾安全地抵达了地面。
帕科来到门口，他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妻子和女儿，她们被一个消防队员抱着。帕科冲到了亲人身边，激动地拥抱他们，连消防队员也拥抱在内。
看到了这个场面的人们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他们的掌声犹如暴风雨。
在高处的帕科家的阳台上出现了克劳迪娅夫人。
她向下喊：你们好吗？
帕科向上喊：很好……你愿意下来吗？
克劳迪娅夫人：我不想离开这儿！我宁愿死在床上……
克劳迪娅夫人用力地关上了窗子。又响起了鼓掌声。
此刻，街道拐弯处出现了一辆坐满了日本人的汽车。这些日本人在马德里旅游，他们摇下汽车的玻璃窗，举起了照像机……
叽哩咕噜地讲日语声、人群的噪杂声、照像机的拍照声，以及远去的消防车的警报声交织在一起。
54.帕科的卧室·内景·夜晚
夜深了。贝戈尼娅和帕科躺在床上。这次他们没有背对背地躺着，而是睁着双眼望天花板。
贝戈尼娅低声问：你忘了，你说过的今天晚上要干的事？怎么回事？你睡着了吗？
帕科：是的……
她笑了。
贝戈尼娅：你真傻！你在想什么？
帕科变得一反常态地严肃。
帕科：我在想，如果我们老是这样下去，一天到晚象丢了魂似的，那我们都要变成疯子了……
她慢慢地挨近了他。
贝戈尼娅：算了！……也有好的时候呀……
帕科转过身，拥抱妻子，他笑了。
帕科：当然，可以把它们变成好的时候。
他开始吻妻子，他们刚要做爱，突然，从街上传来几声喊叫和两声枪响，夫妻俩僵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帕科跳下床，奔向窗口。
贝戈尼娅：别这样，帕科！不要探头！
帕科拉起百叶窗，小心地探着身子往下看。
55.帕科住宅楼外的人行便道·外景·夜晚
从窗口俯拍。阿卡比托手里拿着尚在冒烟的手枪在人行道上走动。
56.帕科的卧室·内景·夜晚
帕科探出头问：出了什么事？
57.帕科住宅楼外的人行便道·外景·夜晚
阿卡比托在下面回答：没什么！几个小流氓要偷摩托车……
58.帕科的卧室·内景·夜晚
帕科一直在向外探望。
他担心地问；你打中他们了吗？
59.帕科住宅楼外的人行便道·外景·夜晚
阿卡比托自责地回答：我不知道，没人倒下去，可是他们谁都不敢再到这儿来了。
60.帕科的卧室·内景·夜晚
传来几声开窗子的声音。帕科不再问了，他退下来，关好了百叶窗。
这时听到邻居们正在感兴趣地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帕科的脸上流露出忧虑、沮丧、疲倦的神情。
邻居（画外音）：一个也不该让跑掉！
帕科上床，躺在妻子身边。
邻居（画外音）：真可惜没打着他们。
贝戈尼娅不声不响地抚摩着丈夫。
邻居乙（画外音）：要叫警察吗？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叫？
帕科紧贴着妻子。
邻居丙（画外音）：阿卡比托，别手软！我们能安安稳稳地睡觉，可全靠您了！
帕科想和妻子做爱，但力不从心。
邻居乙（画外音）：对他们没有什么可客气的，只有开枪打！
帕科躲开了妻子，贝戈尼娅十分不解地看着他。
贝戈尼娅：你怎么了？
帕科：没什么……今天真是难熬的一天呀！再说，我明天还得早起，明天见！
帕科关了灯。
61.帕科住宅楼的正面和门前的大街·外景·白天
第二天早上，帕科和居委会主席走出大门。帕科外表有些微小的变化，可能是由于他穿了熨得十分平整的新衣服。他的“桑索尼德”牌皮包挂在胳膊上。在他身旁的居委会主席拿了一个和他一样的皮包，在胳膊下还夹了一个不同于一般的汽车方向盘。他俩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主席兴奋地说：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征明，我们为自身的安全所采取的措施还不够……因为应该看到……
帕科象是魂不守舍，主席又让他看自己的方向盘。
主席：……你看，这既不是锁，也不是报警器，我喜欢这种……我拿着方向盘，他们要是想偷车的话，看看谁有本事能把车开走。
他们各自走到自己的汽车旁，帕科为了关掉报警器靠近了汽车发动机罩。
帕科：还会有别的发明。
主席：是的，但是在发明的同时，他们就已经偷走了那些有方向盘的汽车。
帕科在向着汽车发动机罩弯下腰的时候，突然一动不动地呆住了。
他叫居委会主席：请您过来！
居委会主席来到帕科身旁，两个人瞧着。地面上。
帕科：这……好象……是血迹……
在发动机覃旁边的地面上确实有一滩红黑色的痕迹，显然是一滩血。
主席：可能是，因为这些无赖……
他不停地用脚搓着。
主席：……我必须通知清洁站。
两人默默地各自上车。
62.克劳迪娅夫人的房间·内景·白天
一个庞大而漂亮的柜子的柜门紧闭着，克劳迪娅夫人面对柜子，用钥匙把柜门锁好，把钥匙放在了口袋中。
老夫人的房间里摆着各式各样的装饰品，有画、有宗教神像、已经发黄的照片和药品等等，房子里五颜六色。
克劳迪娅夫人用恶狠狠而焦虑的目光注视着柜子。可以听到苍蝇的嗡嗡声。
老人嗅着，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已闻到了一般难闻的气味。她拿起专门用来净化空气的香水喷洒器，按动活塞向四下喷洒。她尽量使房间里充满香水味。突然间香水喷洒器不再喷了，她晃了晃瓶子，又按了按活塞，仍喷不出来，因为瓶内已经空了。老人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她又嗅着，感到仍有难闻的味。
63.药店·内景·晚上
卖东西的人是个五十来岁，表情做作的胖子，他殷勤地站在柜台前。
卖东西的人：早上好，克劳迪娅夫人……怎么样？买点什么？香水喷洒器的香水用完了吗？
衣着考究的克劳迪娅夫人站在他对面，她身穿黑缎子衣服，手套一直戴到臂肘，头戴帽子，挎着鹿皮皮包，一枚不过分显眼的胸针，一串珍珠短项链。看上去，她打扮得恰到好处，又显示出了自己的风度，确实很合一位不太习惯经常出门的寡妇的身份。只是，她难得这样精心注意自己的装束。
克劳迪娅夫人：是的，香水用完了。给我六瓶松脂味的香水。
卖者：刚到了一批由野生紫罗兰制的香水，非常好！贵了一点，可是……
克劳迪娅夫人：不要……不了，还是要以往用的那种。
卖东西的人转向装满了花露水、香水等物品的货架，随后，又转过身来。
卖者：对了，大家都在谈“香水喷子”，你看，这是刚到的新产品。
卖者从货架的里边拿出了一个小型的“香水喷子”，给老太太看。
克劳迪娅夫人：是什么味道？
卖者：哎哟！什么味道？什么味道！什么味也没有！这是一种武器。
老太太颇为惊讶。
克劳迪娅夫人：一种武器？
卖者稍稍地用神秘的语调对她介绍：是的，夫人……是一种武器，用于个人防卫……但是还没有批准允许出售。因此，我只给完全信得过的顾客看。您明白了吗？
克劳迪娅夫人：我还是不明白……
卖者：是一种女人用来进行个人防卫的特别武器……你看，如果一个坏蛋袭击一位小姐时，她就可以拿出“香水喷子”，用它……
他假做着按活塞。
卖者：……吱……从“香水喷子”里喷出了毒气，能把袭击者熏得四肢朝天。
克劳迪娅夫人：太妙了！真实用！
卖者：您没看今天的《正义报》吗？昨天，三个小女孩从教会学校出来后被强奸了，最大的只有十岁！
她惊讶地划着十字。
克劳迪娅夫人：天哪！只有十岁？
卖者：最大的女孩才十岁！……您想想看！
他又拿着“香水喷子”补充说：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卖东西。可是，我敢肯定人们会抢着从我手里买这玩意的……
64.银行里帕科的新办公室·内景·白天
洛莉手中拿着一个和我们刚刚在药店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香水喷子”。
洛莉：您看，弗朗西斯科先生，我买了这东西，这是用来进行自我防卫的“香水喷子”。
帕科坐在桌子后面。
帕科：啊！我已经听说过这东西了。
洛莉雄赳赳地用坚定的语气说：他们以后下次别想再占我便宜了！
帕科尽量用长者语调劝说：好了，洛莉……别总缠着这件事了！同一个弹坑里是不会落第二发炮弹的……
他感到自己的比喻很不恰当。
帕科：好了……我是想说……总之，别别没完没了地想这件事了……
她目光低垂，脸上露出怏怏不乐的神情。
洛莉：我是尽力这么做的，弗朗西斯科先生，我拼命想这么做。可是，那个男人打开出租汽车门时的样子，总是往我头脑里钻，并且……
帕科哑口无言。
64.帕科的臆想
主观臆想：一个人猛地拉开了出租车的车门，可是这次出现的司机，却是满脸挂着虐待狂神情的帕科，他扑向车的后座。
继续第64。
帕科在痴呆呆地出神，他摇了摇头，竭力想摆脱这些坏念头的缠绕。
帕科：好了，好了……你该忘掉这些……
她点头同意，作出了一副孤苦零仃的模样。
帕科想使自己的话到此为止，他又打起官腔，换了话题。
帕科：把古连百货公司的报告给我拿来。
帕科看了看表。
帕科：居不多该下班了……
洛莉也看了看表，有点胆怯地问：如果不妨碍您的话，我今天想提前几分钟下班……因为我的摩托车的轮子被扎了，我得坐地铁回去……
帕科盯着她，他的官腔又消失了，他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说：我……总而言之，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家……
姑娘的脸上立即有了光彩，她拼命掩饰自己的心情。
洛莉：不……不用了……怎么好麻烦您呢？
帕科：别说傻话了，洛莉！一点也不麻烦，我顺路……
这时洛莉狡猾地一笑。
洛莉：可是您并不知道我住在哪儿……
帕科厚着脸皮说：当一个人想去的时候，任何地方对他来说都是顺路……
65.学校正面·外景·白天
身穿制服的女孩子们从学校出来。克劳迪娅夫人站在一群成人之中，这些人是来接自己女儿的。特蕾看到了他，向她跑来。
特蕾：妈妈！
小姑娘亲了亲奶奶：她问：妈妈呢？
克劳迪娅夫人：她在理发馆做头发……
老人拉着孙女的手，顺着便道走。
克劳迪娅夫人：我给你带来个礼物。
小姑娘高兴地望着奶奶。
特蕾：啊？是吗？
克劳迪娅：是的，是的……可是，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妈妈，也不能告诉爸爸……
特蕾：是什么东西呀？
克劳迪娅表情神秘地望着小孙女。
特蕾追问：告诉我，是什么礼物……
奶奶变得庄重起来。
克劳迪娅夫人：你已经知道，有坏的男人，对吧？
特蕾：当然了！修道院院长在星期四的讲话中告诉我们了。她说，最坏的人是圣地亚哥·卡利略和菲利贝·贡萨雷斯，尽管有女孩说他长得漂亮……
克劳迪娅夫人神色庄重地摇了摇头。
克劳迪娅夫人：好吧，我给你带来一件礼物……我要对你讲几件事情，因为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了。
66.阿托查火车站附近的街道·外景·白天
帕科的汽车在马德里市中心的一栋普通的公寓前停下了。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阿托查”火车站的正面。
67.帕科的汽车里·外景·白天
在车里，洛莉和帕科相互紧张地望着，这种特有的紧张是由于内心存在着不可告人的念头而产生的。
洛莉：好了，太谢谢了……
帕科想留住她，而这么做也并不难。
帕科：你一个人住在这儿？
洛莉：是的……是一套很小的房子，过去我和女朋友合住，可后来她到马尔贝亚去了，在那儿的一家赌场工作……
帕科：是这样，这么一来你的房租就要贵点了……
洛莉：是啊……尽管我的开销很小……现在我连电影院也去不成了……
她准备下车了，帕科看着她。
帕科：洛莉……
她停住了，期待地望着他。帕科的语气诚恳，是想得到对方的信任，以便能够推心置腹地谈一谈。
帕科：你感到生活很无聊，是这样吗？
帕科的提问使她感到意外，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帕科：可是，我不明白，象你这样一位姑娘……
洛莉：是啊……有时我想我最好还是留在塞哥维亚，要是在那儿，我很可能就结婚了……总之，您是永远不会理解的……
帕科：你允许我再向你问两个问题吗？我太冒失了……
洛莉：您想问什么都行……
帕科：第一个问题，你多大了？
洛莉：三十二岁……
帕科：看上去你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
洛莉有点儿喜形于色。
洛莉：大家都这么说，大概是因为我长得瘦小……又那么不起眼。
帕科柔情满怀，情不自禁地托起了洛莉的下颏，他诚心诚意地讲：你不是没有本事……你很有魅力，很有……
姑娘顿时两目生辉，她低声问：第二个问题是什么？弗朗西斯科先生！
帕科松开了姑娘的下颏，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开口了。
帕科：在发生出租汽车司机那件事……好吧，我是想说，在那次事件之前，你是处女吗？
这个问题使洛莉更加慌乱，显而易见，这不是她所期待的问题，她立即果断地回答了，好象是怕人看穿自己耍的全套魔术。
洛莉：不，我不是处女了，几年前就不是了。
她不再讲别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站在车外说：明天见，弗朗西斯科先生！谢谢您送我回家。
她推上车门，走了。帕科坐着不动，象是吃惊，又象是后悔。随后，他发动了汽车。
68.帕科家附近的公园·外景·白天
这是我们曾看到的帕科和科斯梅先生散步的那个公园。下午的此时此刻，公园里挤满了在玩耍的孩子们。
贝戈尼娅坐在椅子上织毛线袜子，克劳迪娅夫人坐在她身旁正看一本宗教杂志。
离她们几米远的地方，特蕾在玩自己的“弧拉圈”。三个和特蕾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在滑旱冰。他们走近特蕾，其中一个长着雀斑，有点傻乎乎的男孩和特蕾搭话。
男孩甲：把你的“弧拉圈”让我们玩一会儿吧？
小姑娘依旧耍着“弧拉圈”。
她干巴巴地说：不……
男孩乙：就玩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还给你。
这时特蕾随着“弧拉圈”转动的节奏，歌唱似地回答：不……不……不……不……
第三个小男孩想近一步说服她。
男孩丙：要是你让我们玩“弧拉圈”的话，我们也把旱冰鞋借给你玩，你准喜欢的……
此时，小姑娘懒得回答了。她不高兴地转动着圈。
男孩甲又劝说：你别这样……借我们玩一会儿。
特蕾吐出舌头作为表示拒绝。接着，她更加快速地转动“弧拉圈”。男孩甲忍耐不住，抓住“弧拉圈”不让它再转。
特蕾毫不迟疑，飞快地从衣袋里掏了件东西，这东西就是那种神奇的用于个人防卫的“香水喷子”。她果断地把瓶里的瓦斯向三个男孩喷去。男孩子们的旱泳鞋失去了重心，他们倒在地上翻滚着。这时，他们的旱冰鞋孤零零地顺着公路的斜坡向下溜去。
贝戈尼娅和克劳迪娅夫人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贝戈尼娅向出事地点跑去。
整个公园都混乱了起来。
69.地区警察局局长办公室·内景·晚上
帕科、贝戈尼娅、克劳迪娅夫人和特蕾正被区警察局传讯。
局长：可是，我们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小姑娘，由于你使用了那个东西，出了事……现在从头讲起吧，谁给你的“香水喷子”？
特蕾还没有开口，克劳迪娅夫人抽泣着打断了谈话。
她承认说：是我给她的“香水喷子”，局长先生，是我给她的……我告诉她当受到别人袭击时，就用这个东西……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用这玩意儿对付小朋友……尽管这件事不是她引起的。今天，这几个男孩想要她的“弧拉圈”玩，后来，她看到，他们想那么做……
帕科忍不住插话了。
帕科：求求你，妈妈，别哭了！别说傻话了！您是在同警察局局长讲话。
老太太哭得越发伤心。
克劳迪娅夫人：多丢脸呀！我从来也没进过警察局。如果我的弗朗西斯科头脑发昏的话，那就把我关起来，是吗？我要死在监狱里了！……啊！天哪……
警察局长既威严又和蔼地说：镇静点儿，夫人。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都不会进监狱的。这件事还没有严重到这个程度……
克劳迪娅夫人：请您相信，局长先生，我们都是规规矩矩的正派人。我丈夫原来是“造币厂”经营局局长。他的为人是无可指责的！……我担心小姑娘碰到那种不愉快的事……因为天天都出事。您能理解我吗？
局长：当然能理解您啦，夫人！
帕科不得不又出面讲话。
帕科：对不起，局长先生。总之，我要声明一点，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局长：好象男孩子们已经没事了，所以孩子们的父母很可能撤回控告。
帕科：我正在准备进行赔偿，不论以任何方式……
局长：这件事你得直接和受害者谈……
警察局长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香水喷子”。
局长：这东西，自然我们要留下了……卖这种东西是非法的，可是……非法的事多如牛毛。甚至前不久还是最危险的事，今天却成为合法的了，而且非常合法！……一个人已经弄不清该依据什么了。当然了，我这么说并不是为自己找借口……
克劳迪娅夫人擦干了眼泪，崇敬地望着局长。
克劳迪娅夫人：非常感谢您，局长先生。起码可以继续信任你们……
70.警察局门前的大街·外景·白天
帕科与妻子、母亲和女儿从警察局出来。一辆警察专用的吉普车在门口停下来，警察们下了车。
帕科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吉普车，他一下子愣住了。从车上下来的手里提着冲锋枪、穿着制服的警察，竟是他曾在酒吧碰到的那四个留胡子的青年。他们是警察！帕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个人走近他，热情地向他问候。
警察甲：晚上好？弗朗西斯科先生。有什么麻烦了吗？
帕科犹如坠入云雾之中。
帕科：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警察乙：酒吧的安赫尔告诉我们的……
警察丙：因为您老用很怪的目光看我们，以至我们在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您是个男妓……
帕科大为惊愕。
帕科：不，天哪！因为……我不明白，我看见你们在那儿觉得很奇怪……当然，很可笑，可是……可是……你们引起了我的怀疑……
四个人笑了起来。
警察甲：您也怀疑我们了……是呀……
帕科觉得尴尬，他想结束这种谈话。
帕科：好了，没什么，我很高兴你们是警察。
警察乙：我们当警察只有一个星期，我们聚集在那个酒吧，是汽车到那儿来接我们，然后送我们去军事学校……
帕科：太好了……现在我们已经相互认识了，好，再见吧！
最后，克劳迪娅夫人讲了句话。
克劳迪娅夫人：圣母玛利亚保佑你们！好多事都等着你们去干呢！
四个人都感到有点惊恐了。
帕科拉着他母亲的胳膊，全家人一起向汽车走去。
71.旧货市场·外景·白天
星期天上午，马德里的旧货市场活跃异常。帕科在人群之中寸步难行，他小心地用双手抱着一个圣母玛利亚的彩色雕像。突然，他听到有人在大声地呼唤。
喊声：弗朗西斯科先生！弗朗西斯科先生！
帕科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子，感到很意外。他举目四望，但在茫茫的人海和闹哄哄的环境中，他很难判断声音来自何方。
喊声：弗朗西斯科先生！弗朗西斯科先生！
这次帕科看到了，在人流之中有个显眼的人，此人是科斯梅先生，他正向帕科打手势，让他过去。
帕科挤到了科斯梅先生的身旁，科斯梅先生在和几个摆小摊卖便宜货的青年人聊天。他热情地和帕科握手，就象有好几年没见面了似的。
科斯梅先生：妈的！在住宅之外，在这儿能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帕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拿着雕像给他看。
帕科：这是给我母亲的礼物，明天是她的生日。
科斯梅指着这群小伙子说：我正和这些朋友聊天，每个星期天我都到这儿来。
帕科：我很久没来了，这儿可真热闹呀！
科斯梅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指给你看，在这儿附近还有许多可去的地方……
帕科解释：不了，谢谢，因为今天我没开汽车来，这里很难找到出租汽车。
科斯梅先生：真怪呀！我们可以骑着摩托车随便逛逛，然后再回家……我敢肯定您并不熟悉马德里。
帕科笑了，极力用道地的马德里语调说：好啊，科斯梅先生，我可是“弗罗”会的人……
科斯梅先生：没关系，您会看到您所不熟悉的马德里。
科斯梅戴好流线型的头盔，飞身跨上了摩托车。帕科费力地上了车，他不知该如何放雕像好。科斯梅先生也不打招呼，一下子就开足了马力，他熟练地躲避着各种车辆。
72.旧货市场附近街道·外景·白天
科斯梅沿着旧货市场的周围穿行，帕科见到了马德里不常见的景象，这些对他来说完全是陌生的。这儿是人民大众的马德里，人们在大街上嬉闹，一群身着盛装的工人在酒店门前一面喝开胃酒，一面高谈阔论。一伙青年人在弹吉他、唱歌。几位老年人在晒太阳，他们看着自己的孙子在吵闹、玩耍。
马德里的星期天是一个充满了欢乐的休假日子，帕科的眼里闪出了异样的光彩，这里的气氛荡涤了帕科在家里和办公室中以及他害怕时脸上挂着的阴影。
帕科搂着科斯梅先生，在他俩之间的圣母玛利亚雕像好似在注视着他们。
73.在几个小型的公园里·外景·白天
帕科和科斯梅先生在小型公园旁停了车，一对对男女青年在那里接吻，有的躲在草坪上拥抱，他们毫无顾忌，并不在乎那些正人君子。
一伙儿青年人围成一圈，他们庄重地围绕一名“新教”教徒。
74.沿着布拉多兜风·外景·白天
科斯梅骑的大功率摩托车猛地在交通信号灯前刹住了，帕科重重地撞在科斯梅身上。
科斯梅先生：好家伙！弗朗西斯科先生，圣母玛利亚顶在我的腰上了，你要扎死我呀！
科斯梅先生在向一旁张望。
科斯梅先生：我喜欢女孩子们骑轻便摩托车，你看，多帅呀！
帕科心思没在女孩子身上，他正摆好圣母玛利亚的雕像，为是不再碰着科斯梅先生。后来，当他转头看了看时，脸上立刻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骑轻便摩托车的姑娘是洛莉，她惊叫起来：弗朗西斯科先生！
帕科：这不是洛莉吗？
信号灯转换成了绿色。
75.环球街旁的露天咖啡馆·外景·白天
帕科、洛莉和科斯梅先生坐在一张单腿小圆桌旁喝香艾酒。
帕科：天地真小呀！有谁会想到今天早上我会碰到您，然后又遇见了你……真是不可思议！
他兴奋、愉快地看着洛莉，象是换了个人。洛莉也瞧着他，两个人四目相交，他们相对而笑，这眼神、这笑容是无声的交谈。虽然只是一瞬之间，而意味却是无穷的。他们象是从以往的压抑中解脱了出来，还象是两个一见钟情而又素味平生的人。他们相互地你看我，我望着你，一切都表现在眼神和笑颜之中。
科斯梅先生一下就看出了帕科和洛莉身上反映出来的激动情绪，他揶揄地一笑。
科斯梅先生：好了，我该走了……吃午饭前我还有几件事要办……再说，你们也有事要谈，是这样吧？
帕科感到发窘。
帕科：科斯梅先生……请您和我们在一起……
科斯梅先生打断了他的话：您别非得留我不可了……
他笑着站了起来。
科斯梅先生：你们应该好好地利用上午的时间，星期天的光阴可是给所有人的。
科斯梅先生从椅子上拿起了放在圣母玛利亚受难像旁的头盔。
科斯梅先生：我很高兴认识你，洛莉……再见！帕科……
洛莉：认识您真是太好了……
帕科：再见，科斯梅先生……谢谢您带着我逛马德里。
科斯梅放声大笑。
科斯梅先生：等您在夜晚不再害怕出门的时候，我会带您去看更好玩的东西！再见了！
他向人行便道上停放自己摩托车的地方走去。留下了帕科和洛莉两个人。
洛莉：他寘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呀！……
帕科：是的……是个大好人。
两人沉默了，他们相互紧张地望着。
洛莉举起了酒杯。
洛莉：祝您健康！
两个人碰了碰酒杯。
76.洛莉的卧室·内景·白天
在洛莉的家里，帕科和洛莉赤裸着身体在床上调笑，看上去他们快乐、幸福、无拘无束。
洛莉伸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型的“香水喷子”。帕科看到洛莉手中拿的东西，顿时发慌了。
帕科：这是什么？
洛莉：你不是瞧见了吗？“香水喷子”……
帕科吓得坐了起来。
帕科：洛莉！你要干什么？
洛莉很随便地向腋下喷洒香水。
洛莉：我很喜欢使用这东西。
两人大笑起来，笑声里象是饱含着担惊受怕。
帕科拥抱洛莉，洛莉顺从地投入了他的怀抱。在性交的时候洛莉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帕科也感到不顺利。他极力要占有她，洛莉象是更加痛苦了，她咬着嘴唇为的怕叫出声来，她眼睛里闪着泪花。
帕科看了看洛莉。
帕科：洛莉？……
她用恳求原谅的目光望着他，声音微弱地说：以前我说的都是谎话……都是谎话……我是处女……
帕科困惑了，他想起身，但洛莉却用力地搂住了他。
她绝望地说：别起来……别……求求你了……
帕科重又俯在洛莉身上……
77.洛莉家的洗澡间·内景·白天
淋浴的水喷洒在洛莉和帕科的身上，他们洗了一会儿，洛莉关上水龙头，走出浴盆，用浴巾裹住身体。她把另一条毛巾递给了帕科，他开始擦身体。
帕科：这么说，出租汽车司机强奸你的事……
洛莉已站到了洗手池的镜子前。
洛莉：是瞎说的……
她拿起一把刷子，一面梳理头发一面继续讲，是发生了点事，但是……
帕科擦着身体，他困惑地瞧着洛莉。
帕科：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莉不再梳理头发，站在那里望着从镜子中反映出来的自己的身影。
洛莉：出租汽车司机把我带到了一条黑喑偏僻的街道……我开始想到了人们所讲的那些事情……
摄影机向洛莉移动，拍摄洛莉映在镜子中的特写。
77A.洛莉的臆想
镜头又回到在驾驶出租汽车的司机身上，他是前面出现过的那个英俊的小伙子。他默默地开着车。这时传来洛莉的画外音。
洛莉（画外音）：实际上司机根本不是年轻的小伙子，他既不漂亮，也不是蓝色的眼睛，一点也不象保尔·纽曼。
此刻，镜头由年轻司机的形象换成另外一个人，就是洛莉刚刚描述的那个人。
洛莉（画外音）：他是个成年人，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是个很普通的人……
出租汽车司机把车停在一条黑暗的街道，他下了车，向后走去。
洛莉（画外音）：他确实停了车，并对我说他得换排气管。
司机先打开汽车发动机罩，然后在后面弄了起来。洛莉坐在后排座位上观察他。突然，司机打开了洛莉身边的这个车门，他站在车外，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司机：真是疏忽了，小姐，备件没有了。
洛莉：是这样……
司机拿出了一盒香烟，给了洛莉一支。
出租汽车司机：来一支吗？
洛莉接过香烟。
洛莉：谢谢。这么说，我们不能再继续走了？
司机：当然不能了！马上就会有别的出租汽车开过来的。
洛莉向窗外张望。
洛莉：您认为这条街上会来车？
司机向她递火。
司机：我看会有车来的……不过要有点儿耐心……
他点着了烟，补充说：我在您身边坐一会儿，我们安安静静地吸支烟，等着别的出租车开过来。您看，没关系吧？
洛莉不安起来，她在车内的烟灰缸里把烟熄灭了。
洛莉：问题是……我有急事。
出租汽车司机狡猾地看着她。
司机：得了吧，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怕我？
洛莉更加不安，她从另一侧的车门出来，她下车时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洛莉十分紧张地问：告诉我，我该付您多少钱……我有急事，我得走了……
司机：小姐……别这么紧张嘛，您认为我是那种强奸犯吗？别慌啊！
洛莉烦乱地四处张望。突然，她的脸上出现了快慰的神色。她看到在街道的场头亮着绿灯的出租车正向这边开来。
洛莉十分高兴地说：你看……来了一辆出租汽车……
她向朝着这边开来的出租汽车打手势。
继续第77。
帕科在洛莉家的浴室里。
帕科：后来呢？
洛莉：没什么了……我乘上那辆出租汽车，回家了。
帕科一点儿也没弄明白。他疑惑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捏造那件事呢？
洛莉：你提的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曾多次问过自己……我也弄不清楚……我找不到答案。后来，连我自己也竟然相信这个故事了……
帕科：你真的愿意相信这个故事？
洛莉：是的……这个故事就象一部电影，而我成了这部影片的主角……所以我喜欢……因为在任何事情中我都没担任过主角……
她又拿起了刷子梳理头发。
帕科默默地走出了浴室。
洛莉放下刷子，又看着自己映在镜子里的容颜。
78.洛莉的卧室·内景·白天
帕科的衣服已经穿得差不多了，他扣着衬衫的扣子。洛莉只穿了件晨衣。
洛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帕科：好啊！
洛莉：算了吧……不……你别担心，我不会问你现在究竟怎么看我，随你把我当成什么人都行，我情愿你把我当成个傻瓜。
帕科：洛莉……
洛莉：是另外的问题……
帕科：请问吧……
洛莉：你……你爱你的妻子吗？
帕科考虑片刻。
帕科：我可能给你一种厚颜无耻的印象……可是，确实……我很爱自己的妻子。
洛莉委婉凄然地一笑。
洛莉：好……看来在这部影片中我又只能演配角了……一个小小的角色，可是，我认了。
帕科柔情无限地望着她，他靠近她，安抚她。
帕科：你别再编造主角了，我们大家都是某些事情的主角。只不过有时我们演得不好，而且不令人喜欢。
他继续抚摩他。
突然，传来爆炸的巨大轰鸣声，墙壁被震得颤动，窗子的玻璃被震碎了。帕科和洛莉大惊失色，他们朝着窗子走过去。
洛莉：这是怎么回事？
帕科：小心玻璃！别划破了手。
他们站在窗边，帕科小心翼翼地向外探望。
帕科：好象是在那座楼房的后边。
洛莉：那是“阿托查”火车站……
从街上传来了喊叫声。帕科沮丧地摇了摇头。
帕科：我觉得太可怕了……
他离开了窗口，街上的喊声越来越大。
帕科：好了……我得赶快回家了。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79.帕科住宅楼正面·外景·白天
夏日的夜幕迟迟落下，帕科居住的楼房笼罩在黑暗之中。帕科的邻居们已经打开了电视机，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电视机屏幕上播放出来的幽蓝色的、摇曳不定的影象。
80.帕科家的客厅·内景·晚上
刚刚吃过晚饭的帕科一家人正在聚精会神地收看电视。电视“每日新闻”节目的播音员正在播放不幸的消息。
电视播音员：将近十二时十分的时候，“巴拉哈斯”机场被炸弹炸了。几分钟之后，藏在“阿托查”和“查马丁”火车站行李寄存处的两枚炸弹也爆炸了。到目前为止，有五人死亡，八十多人受伤。“巴斯克民族和自由组织”给当地警察局打过电话，声称这三枚炸弹是由他们安放的。
从画外音还可以听到许多情况和各种消息。帕科的心情很糟，感到十分紧张，他点燃了一支香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克劳迪娅夫人伤感地摇着头。
克劳迪娅夫人：这些问题不解决……我们只有躲在家里等死……
帕科：干嘛等死？你觉得我们关在家里的时候还少吗？
小姑娘从桌子旁站了起来，嗅着。
特蕾：又闻到那股臭味了……真难闻……真难闻……
克劳迪娅夫人生气地瞧着孙女。
克劳迪娅夫人：行了……到睡觉的时候了……
特蕾：我不困，再说，我还要看电视播放的电影……
帕科怒气冲冲，他无法克制自己的火气。
帕科：贝戈尼娅，带孩子上床去……
贝戈尼娅：可还早呢……
特蕾哭了起来。
特蕾：我不愿意上床……我要看电视……
帕科气呼呼地关上了电视机。
帕科：我让你上床去！
特蕾：我不愿意！
帕科忍不住自己的火气，打了特蕾一巴掌，特蕾躲到母亲的怀里哭起来。
贝戈尼娅：帕科……你从来不打孩子，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贝戈尼娅的话如同火上浇油。
帕科：我什么事也没出！你听清了吗？什么事也没有！我说过了，让你送孩子上床去！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帕科怒冲冲地走向贝戈尼娅，贝戈尼娅的态度也强硬起来。
贝戈尼娅：干什么？你还想打我吗？……孩子，来，咱们去卧室。
贝戈尼娅拉着不停哭泣的女儿走了。
剩下了帕科和他的母亲。克劳迪娅夫人开始收拾桌子。
克劳迪娅夫人：别说了，如果你们想离婚，这么闹就成为合法的了！
帕科愤愤地在一个盘子里掐灭了香烟。
帕科：别再扯什么合法不合法的了……你还是告诉我，那股臭味是怎么回事？
老人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从大街上传来的……
帕科：不对！……不是从大街上传来的！是从你的房间里冒出来的！……你明白了吗？……从你的房间！
克劳迪娅夫人：你怎么敢这样，帕科？……我的房间一尘不染，整洁！
帕科依旧坚持说：妈妈……我们到你的房间去。
克劳迪娅夫人：可是……
帕科：我说了，到你房间去！
81.克劳迪娅夫人的卧室·内景·晚间
帕科和母亲走进了卧室，开了灯。房间里确实干净得无可挑剔。帕科四处查看，他看到有几个香水喷洒器摆在托架上。他朝着味道传来的方向，走到柜子前。他想打开柜子，但柜门锁上了。
帕科坚决地：妈妈，打开柜子……
克劳迪娅夫人：为什么？
帕科：打开，要不然我就砸柜门了。
贝戈尼娅来到房门口，她注视着，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克劳迪娅夫人想寻求儿媳的支持。
克劳迪娅夫人：你看，贝戈尼娅，他让我打开柜子……
贝戈尼娅仍弄不清出了什么事。
贝戈尼娅：到底柜子里有什么？
帕科：你是傻瓜？你还不明白？臭味是从柜子里出来的！
贝戈尼娅点头同意。
贝戈尼娅：喂，帕科，她是你的母亲，没有她的允许，我从来不敢进这间屋子……
帕科：过来，妈妈，打开吧！
贝戈尼娅：请您打开吧……也许有些您想不到的东西……
克劳迪娅人一下子显出无所畏惧的神态。
克劳迪娅夫人：我很清楚！……
她从衣袋里掏出钥匙，补充说：……我同意，我开！随你们的便！
她把钥匙转了二圈，打开了柜门。帕科和贝戈尼娅向里观望，从柜子里飞出来绿色的苍蝇。柜子里堆满了各种食品，有灌肠、大腊肠、大香肠、火腿、奶酪、咸鳕鱼、许多罐头，各种豆类、油、通心粉等等……绝大部分食品已经腐烂和即将腐烂了。
帕科和贝戈尼娅大惑不解。
克劳迪娅夫人极力辩解：我……我……每当我看到食品腐烂时就换掉它们。可是，想不到又烂了，我尽力不让它们有味儿……但是……
帕科这时不再生气了，他觉得自己的母亲准是精神失常了。
帕科：妈妈……你藏这些吃的干什么呢？
老人倚着柜角说：孩子，你不知道我们挨饿的日子……
帕科：什么时候？
克劳迪娅夫人：什么时候挨饿？在战争时期。
帕科：你已经预见到战争了？
克劳迪娅夫人：是的，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所看不到的事！可是我们大家处境相同……就象在1936年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不论什么时候都可能突然出现……
帕科迷惑地望着母亲。
老人继续说：当然，只存这点东西对我们来说是不多的……可是在开始的时候……再说，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这次战争不会持续那么久。你不相信吗？
帕科摇了摇头。
帕科：我相信的是你存在那儿的所有东西都在烂掉。你头脑里的东西更是腐烂透了……
贝戈尼娅也感到惊愕，帕科看了看她。
帕科：来吧，贝戈尼娅！应该把这所有的脏东西都扔掉！
这时门铃响了。
贝戈尼娅：会是谁呢？
帕科：我去看看……你来清理柜子……
帕科走出了房间。
82.帕科家的门厅·内景·晚间
帕科穿过门厅向门口走去。在开门之前，他从门镜向外看了看。帕科打开了门，科斯梅站在门口。
帕科：晚上好？科斯梅先生……
科斯梅：对不起，打扰你们了。帕科，我的摩托车坏了，有几个朋友在我那里，他们都住得很远……您能把汽车借我用用吗？……在您起床之前，我就还给您……
帕科：当然可以……
帕科从兜里取出了钥匙，递给了科斯梅。
帕科：给您……您知道炸弹爆炸的事了吗？
科斯梅拿起钥匙，严肃地点点头。
科斯梅：我知道了……这些婊子养的！他们发疯了！
科斯梅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叹了口气。
科斯梅：好了……为了不吵您睡觉，我把钥匙放在信筒里。
帕科：好的……您要留点神儿……今天晚上可能情况更糟……
科斯梅：这些事情是堵不住的，帕科，因为他们就想这么干……明天见！
科斯梅离去，帕科关好门，出了门厅向走廊走去。
83.帕科家的厨房·内景·晚间
帕科进了厨房。贝戈尼娅正在取出一个桶和几个装垃圾的塑料袋。
贝戈尼娅：是谁呀？
帕科：是科斯梅先生……我把汽车借给他了，因为他的摩托车坏了。
贝戈尼娅：噢，他明天还你，是吗？
帕科：是的……是的，今晚就还……
贝戈尼娅亲切地望着丈夫。
贝戈尼娅：帕科，你对你妈妈别太横了，你想想，老人怪可怜的……
帕科闭口不语，贝戈尼娅走出了厨房。
帕科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啤酒，他拿了一只杯子，倒了酒，喝起来。突然，他脸上的表情骤变，放下酒杯，匆匆忙忙地向走廊冲去。
84.帕科家的走廊·内景·晚间
帕科在走廊遇到了贝戈尼娅，她看到他神色慌张，问道：出什么事了？
帕科：我忘了告诉科斯梅，汽车上装了报警器。
帕科向门口跑去。
85.帕科家门前的楼道和楼梯·内景·晚间
帕科开了门，走进楼道，直奔电梯。电梯的信号灯亮着，表明有人在使用电梯。
他三步并两步地冲下楼梯，他神情紧张，满脸是汗。此刻，传来帕科汽车上报警器的刺耳尖叫声。他加快了步伐。拍！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接着又是一声。帕科直愣愣地僵在那里。
帕科低声地念叨着：科斯梅先生……
86.帕科住宅楼的正面和相邻的街道·外景·夜晚
帕科住宅楼的正面仍在响着报警器的声音。阿卡比托手里握着枪走近汽车，当他看清自己开枪射中的人的面孔时，一下子蠢呆呆地愣住了。
科斯梅靠着半敞的汽车门站着，他瞧着阿卡比托，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象是说：“看您有多蠢呀！”。他的表情并不严厉，脸上挂着嘲讽的微笑，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淌出来，他的身躯缓缓地下滑，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报警器依旧响个不停。
居民们打开了楼房的窗子，从窗子里探出了头。
87.医院大厅·内景·白天
在“和平医疗中心”的大厅里，帕科焦虑不安地等待着，一位医生向他走来。
帕科：大夫，他怎么样？
医生：情况不妙，恐怕很难救活了。
帕科：我能见他吗！
医生：可以……不过，无论如何请尽量别让他多讲话……他太虚弱了。
帕科和医生走向一间病房的门口。
88.医院的病房·内景·白天
科斯梅先生躺在那里，身上插挂着很多管子和各种急救的医疗器械。他的脸色惨白，脸上依然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科斯梅：请坐吧，帕科，坐下吧……
帕科靠着床头坐下来。
帕科：科斯梅先生……我不想解释怎么会忘了告诉您车上装了报警器的事……那个傻瓜……他怎么会没看清楚是您而又乱开枪呢？
科斯梅：好了……跟您没关系……我过去曾对您讲过，都怪那些凶残的狼……凶残的狼……
帕科感到喉咙哽咽，他尽量打起精神来。
帕科：您觉得怎么样？大夫对我说，您的伤势不太严重……
科斯梅：不……不是不太严重……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我要死了……
帕科：您说些什么呀，科斯梅先生！
科斯梅想要坐起来，他想支撑着活下去。
科斯梅：好啊！您来给我增添了勇气……
科斯梅甚至想对他报以平日自己脸上常挂着的玩世不恭的微笑。
科斯梅：您别过分为我担心了……也许我早该死了。以前，我可能死于战争……也可能死在监狱里……或是和全冢人一样，死于车锅……您看看，这就是我的命运……我刚刚认识到，我对生活里的一切都是有兴趣的……可惜，我却要丢下这些走了。我看什么人也毁灭不了生活……绝对不能！不论是投放炸弹的人，还是那些需要头脑简单手执武器的执勤人员保护的人，他们都不可能做到……不论是炸弹还是手枪，也不论是仇恨还是恐惧，都毁灭不了这些……现在事情好多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科斯梅用手捂住了胸口，满脸痛苦的神情。帕科看他在抽搐，吓得六神无主。
帕科：您感觉不好吗？要不要我去喊大夫来？
科斯梅：不……不必了……谁也别找……您就坐在这儿，在我身边……
科斯梅抓住了帕科的手。他声音低微地说：我总是希望，在我死的时候能有个朋友在我身边……
科斯梅紧紧地抓住帕科的手，他的手在不停地抽搐。
89.帕科家的客厅和阳台·内景·外景·晚间
电视机里正播放“每日电视新闻”，介绍发生的袭击、暴行以及其他的罪恶活动。
帕科一家人面对着电视机在不声不响地吃晚饭。
帕科站起来，关闭了电视机。
这时，响起了爆炸的轰鸣声，听起来象是炮击。
克劳迪娅夫人眼睛一亮，站立起来。
克劳迪娅夫人：好啊！真妙啊！现在我们柜子里连一点儿吃的东西都没有了……
不断传来雷鸣般的爆炸声。
帕科走向阳台，打开阳台门，向外观望。
天空中映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帕科看着满天的焰花微笑了。
帕科：妈妈，你看……是在放焰花，有几个区举行狂欢晚会……
喜欢热闹的特蕾奔到阳台上，她兴奋地看着焰花，她的脸被映成五光十色。
特蕾：爸爸……我想去看狂欢晚会……
帕科疼爱地摸着女儿的头。
他对妻子说：好，贝戈尼娅，你们快去打扮打扮，我们去看狂欢晚会！
克劳迪娅夫人：你们发疯了……
帕科：如果我们老是这样关在家里，那才真会发疯……
贝戈尼娅笑了，拉起了女儿。
贝戈尼娅：我们一分钟就能准备好。
贝戈尼娅和女儿向卧室走去。
帕科走到母亲身旁问：你不想去吗？妈妈。
克劳迪娅夫人：孩子，我不能去，我不能够。
帕科：为什么？
克劳迪娅夫人：因为我不能够……我看电视对你不妨碍吧？
帕科非常遗憾地望着母亲。
帕科：随你便好了！
90.帕科住宅楼附近的大街·外景·晚间
天空中的焰火如花似锦，把夜空映得亮如白昼。
帕科、贝戈尼娅带着女儿穿过马路，准备上汽车。就在这时，四个青年人抢占了帕科的汽车，他们在帕科一家人的惊讶的目光下，飞快地驾车而去。
贝戈尼娅：帕科……他们把你的汽车抢走了！
帕科眼看着小偷把车开跑了，跑得无影无踪所。
帕科（耸了耸肩）：因为车上没装报警器了，所以，他们才能活着把车开跑了……再说，整天这么束缚着不得，动弹我也实在是够了……
贝戈尼娅：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帕科：我们要去！……我们去乘地铁……
在闪烁不停的焰花照耀下，三个人向前走去……
（全剧终）
注释：
注1：普里莫·德里维拉（1870—1930）——西班牙将军，1925—1929年期间任西班牙首相。
注2：一种菜饭，是西班牙的风味菜，由大米等配制而成。
注3：洛格罗尼奥是西班牙的一个省会，以盛产葡萄酒而出名。
注4：“大路街”是马德里市和巴赛罗那市的主要街道。
注5：帕斯瓜是太平洋的一个岛，属于智利领土。
注6：巴斯克语是西班牙北部巴斯克地区的地方语。
注7：指王位正统论者。
注8：西班牙货币。
注9：“比亚里茨”是法国的一个城市。
注10：保尔·纽曼是美国著名演员。
注11：利维尔托指古罗马获得自由的奴隶。
注12：弗拉德尔诺的意思是亲如兄弟。